夜浓如墨,风卷着枯叶掠过荒径。
老者瘫在地上,指节因恐惧泛白,连退时带起满地尘土:“你、你不能杀我!你的蛊……已经解了!”
谢迟面容隐在阴影中,沉默如同磐石。
他没有言语,唯有手中利刃寒光一闪,精准划过老者的脖颈。
老者死死捂住喉咙,嗬嗬作响,未尽的话语混着血沫溢出:“你……你竟敢……”
谢迟漠然转身,却骤然顿住。
不远处的月色下,静立着两道身影。
小蓝脸上扬起一抹得计的冷笑,抢先开口:“小姐!他竟敢违背您的命令,私自动手杀了您要放走的人!”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告发与敌意。
谢迟眸光一暗,垂下了眼睫。
祝听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地响起:“你有何可说?”
谢迟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清晰:“我杀他,是为报昔日之仇。”
小蓝立刻在一旁讽刺:“小姐!他这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恃宠而骄!”
祝听汐缓步上前,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谢迟的下巴,用拇指慢条斯理地揩去他颊边一抹尚未干涸的血迹。
她的指腹尤其在他眼角那颗朱砂痣上停留片刻,稍稍用力。
“擦干净。”她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回去领罚。”
谢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竟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了那颗刚刚被她用力擦拭过的朱砂痣。
是因为……这颗与她未婚夫相似的痣吗?
小蓝紧跟在转身欲走的祝听汐身旁,满脸不甘与委屈:“小姐!您就这么轻易饶过他了?”
祝听汐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月光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你不喜欢他?”
小蓝一时语塞:“我……”
她心中愤懑。
那个小墨心机深沉,分明在刻意讨好小姐,更可恨的是,他抢走了近身侍奉的位置!
祝听汐却忽然牵起她紧握成拳的手,不由分说地摊开她的掌心。
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划了划,见小蓝痒得身子微颤,却还强忍着不敢动,她忽然笑了,眼底漾开几分鲜活的暖意。
她放开小蓝的手,语气轻快:
“可是,我现在对他还挺有兴趣的。”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祝听汐刚推门而出,便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已静立在院中。
谢迟今日换上了一身墨色衣袍,长发也用一根同色发带规整地束起,褪去了几分往日的落魄,显出一种清冷而利落的精致。
祝听汐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意外。
本以为他昨夜领了罚,今日至少该是下不来床的狼狈模样。
目光稍移,便瞧见苏衍正鬼鬼祟祟地缩在谢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她。
明明一见她视线扫过,就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一行人信步来到山间一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旁。
珠珠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踩在溪边的光滑卵石上,朝着岸上的祝听汐兴奋地招手:“姐姐,你快下来玩呀!水可凉快了!”
小蓝早已挽起裤脚,站在溪流中央,闻言立刻转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小姐,您就在岸上瞧着便好!想看哪条鱼,我这就给您捞上来!”
珠珠却不服气地嘟起嘴,踩着水花道:“自己抓才有意思呢!让别人捞多无趣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清脆的争执声伴着潺潺水声,显得格外热闹。
谢迟静立一旁,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最终落在祝听汐身上,轻声问道:“小姐可想亲自下去一试?”
祝听汐今日将长发编成一根松散的长辫,用一块素雅的头巾包裹,身穿利落的短衫与束脚裤,褪去了平日的华贵,倒颇有几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