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实提着东西回来时,家里尚未开饭。
见赵春生竟在堂屋坐着,不由奇道:“你怎么在家?”
赵春生眼皮都未抬:“我不在家能在哪儿?”
赵秋实心下纳闷,早上在祝家时还见他眉开眼笑,怎的此刻反倒阴沉着脸。
虎子凑过来扒拉他爹手里的布袋:“爹,这里头是什么好东西?”
赵春生起身,一把将他拨开:“乱翻什么,这是我的。”
虎子晓得这位二叔的脾气,立时噤声。
翠兰倚在门框上冷眼瞧着,心道这小叔子当真霸道,对亲侄儿都这般不假辞色。
赵秋实提着肉进了灶房。
赵春生将布袋子往旁边一搁,看向虎子:“你和祝家那小子熟不熟?”
虎子一对圆眼滴溜溜直转,支吾道:“不、不熟……”
赵春生眉头一皱。
虎子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满村疯跑的岁数,怎会与同龄的祝闻溪不熟?
“二哥,别听这小兔崽子胡诌!”赵岁安从窗子探出半个身子,“他常带着铁蛋那几个,变着法儿欺负闻溪。先前我还瞧见他们想把闻溪往河里推!”
“你胡说!”虎子急声反驳。
赵春生脸色一沉:“虎子,你姑姑说的可是实情?”
虎子见他动怒,既不敢承认,又不敢扯谎,只垂着脑袋不吭声。
赵春生顺手抄起门边的竹篾条,照着他腿肚子就是一下:“小兔崽子,年纪不大,倒学会欺辱乡邻了!”
翠兰忙不迭冲上前将儿子护在身后:“他二叔,孩子还小,你怎么能动真格的呢。”
“老子打的就是他,小小年纪不学好。”
“你要打就先打我!”
赵春生却不去拉扯,只冷笑道:“大嫂这是觉得,我赵春生管不得你儿子了?”
翠兰虽素日泼辣,在这位小叔子面前却不敢造次。
他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若真惹恼了他,往后莫说吃肉,只怕连油腥都难得一见。
她当即堆起笑,将虎子往前推了推:“该管!你是他亲二叔,哪能不管?这孩子就是欠收拾!”
儿啊,娘对不住你,谁让你叫人逮着了把柄。
虎子被按在条凳上,竹篾条抽在臀腿上,疼得他哭爹喊娘,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赵春生听得心烦。
都是半大孩子,怎的祝家小子哭起来瞧着可怜,这小子哭起来就这么招人烦?
“行了,别嚎了!”
虎子抽抽噎噎地收了声。
“往后见着祝闻溪,好生相处,不许再欺侮他。”
虎子梗着脖子不答话。那个像个娘们,都不敢和他们上后山抓野鸡,谁乐意跟他玩?
赵春生竹条一敲桌沿:“听见没有?”
“二叔你管天管地,还管我跟谁玩?”虎子带着哭腔顶嘴,“我就不乐意跟他玩!”
“嘿,还敢犟嘴!”
赵春生举起竹条又要落下,虎子哇哇大叫:“你是他爹啊?对他这么好!”
举起的竹条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赵岁安在屋里看得直乐。
先前她撞见虎子带人欺负祝闻溪,这小子还对她阳奉阴违。
“二哥,有我盯着呢。”她扬声道,“往后他再敢欺负闻溪,我告诉你,你好好收拾他。”
赵春生用竹条点了点虎子:“听见没?你姑姑替我看着。不跟他玩便罢,若再敢欺辱他,仔细你的皮!”
虎子抽噎着不敢再言语。
赵春生心下暗叹,难怪祝闻溪那小子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除了天性使然,常年被这般欺辱,性子如何能硬朗得起来?
他三两口扒完饭,随手抹了把嘴,对赵母道:“娘,把给祝家留的碗拿来。”
赵母从灶房取出碗递过去。
赵春生接过筷子,毫不犹豫地将桌上盘里所剩不多的肉尽数夹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