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直起腰,把锄头递给祝听汐:“来,你试试。别用死力气,用巧劲,腰腹带着劲儿走。”
祝听汐接过沉甸甸的锄头,学着赵母的样子挥下去。起初几下不得要领,震得虎口发麻。赵母在一旁耐心指点着握锄的位置和发力的姿势。
很快,祝听汐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她真切地感受到,沉睡的土地在自己手下变得松软、驯服。
“就是这样!”赵母赞许地点头,“把地整好了,就等于成功了一半。等你们买了种子,撒下去,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祝闻溪也捡着小石子,跟在姐姐身后,把翻出来的杂物一一清理干净。
赵母欣慰地看着翻整好的土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没有再伸手帮忙。
有些活儿,总得他们自己上手才能学会。
“这土翻得差不多了,”她直起腰,指着菜畦道,“明儿你就可以把菠菜种子买回来。菠菜好活,你先把地浇透,然后手腕这么轻轻一挥,把种子撒匀,最后再薄薄地盖上一层土,像给娃娃盖层薄被似的,千万别厚了。”
她顿了顿,又慈祥地补了一句,“要是不懂,明儿再来问我。”
“好。”祝听汐认真应道。
赵母又指了指墙角的旧木料和荆条:“等闲了,用这些编圈篱笆,不用多好看,结实就成。”
她走到规划养鸡的地块旁,用脚点了点边界,“这块的篱笆可得编密实些,最好再往里斜着插上一圈,不然鸡崽钻出来,你这满园的菜可就遭了殃。”
“诶,我记下了,婶子。”
祝听汐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去哪里多找些荆条。
“过几日中元节,春生放值回来,让他帮你打桩,这活儿你别自己动。”
赵母本想让大儿子来,但想到翠兰那性子,终究没开口,免得菜没种上,反倒惹来一肚子气。
祝听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亮光:“春生哥要回来了?”
“总要回来给祖宗烧点纸。”赵母看着她,语气更软和了些,“对了,中元节你们姐弟也别忘了准备。香烛纸钱是少不了的,那天我让秋实去河沟里碰碰运气,要是能捞着几条像样的,给你们捎一条过来,祭祖的桌上有条鱼,看着也体面。”
“太麻烦您了,我和闻溪自己准备就行。”
赵母摆摆手,看着眼前这两姐弟,脸上总算有了点肉,不像从前那样瘦得脱形。
如今也肯主动来找她帮忙,说话大大方方的,不再一味怯懦躲闪。她心里是又怜又慰。
“甭跟婶子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她走到院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叮嘱。
“还有,小鸡崽得趁天冷前赶紧买,多养些时日,太小了不好过冬。”
“好。”
祝听汐站在院门口,目送着赵母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心里被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填得满满的。
第二日,祝听汐等到日头过了正午才出门。
今日只需去交洗衣物,不必采买重物,她便让弟弟留在家中叠元宝。
到了地方,王管事照例先验看衣物。他刚解开包袱,一股清雅的荷香和茶香便混着皂角的清气扑面而来。
“你身上戴荷花了?”他下意识伸头望去,却不见花影。
祝听汐浅浅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衣衫:“是衣裳上的。”
王管事眼中顿时放出光来,满意地点头。
他没想到昨日刚提点,这姑娘今日就琢磨出了门道。
他抖开一件绸衫,细闻了闻:“这些粗布衣裳倒不必费这个心。”
“不费事的,”祝听汐声音温和,“都是用一样的皂角水浆洗,顺手的事。”
王管事将衣物仔细叠好,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赏识:“那些眼皮子浅的妇人,要是有你一半肯用心,也不至于天天抱怨接不到好活计。”
祝听汐微微垂下眼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