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生见他油盐不进,只好换了个路子,故意叹了口气:“你就真忍心看你阿姐大冷天的,脚下连双暖和的鞋垫都没有?”
这话戳中了祝闻溪的软肋,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可阿姐之前想给你做一双,后来也没做成。”
“为什么?”赵春生心头一动。
“阿姐说,”祝闻溪模仿着姐姐当时认真的语气,“有些东西,不能由姑娘家主动送给外男。”
赵春生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狂喜。
原来她并非没想着他,只是守着规矩。
这份认知让他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熨帖得不得了。
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压低声音,语气更加诚恳:“你看,这就对了!正因为你阿姐不方便送,才更该由我来送啊。这不就全了礼数吗?”
祝闻溪却依旧拧着眉头:“可鞋垫……这种东西太私密了。”
他虽然年纪小,不太懂那些复杂的男女大防,但父亲不在了,他潜意识里就知道要保护姐姐,不光是她的安全,还有她的名声,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去。
赵春生简直要被这小倔驴气笑,耐着性子问:“那你给岁安做鞋垫,怎么就不算私密了?”
“那不一样,我们是小孩子。”祝闻溪梗着脖子。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男的送给女的?”赵春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祝闻溪被他这句话绕了进去,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赵春生见状,立刻乘胜追击,放软了语气,摆出十足的兄长架势:“你看,你们都叫我一声‘春生哥’,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的弟弟妹妹。兄长给自家妹子做双鞋垫御寒,天经地义,外人知道了,也只会夸咱们兄妹情深,绝不会说半句闲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番连哄带骗,又占住了“兄妹”的名分,彻底动摇了祝闻溪的防线。
他歪着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春生哥是自家人,给自家人做东西,应该……不算私相授受吧?
“那……好吧,”他终于松了口,“你等着,我去找鞋样。”
看着小家伙消失的背影,赵春生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哄这小子,比在衙门里审个刁滑的犯人还累。
不过,总算是得手了!
祝听汐拿着用干净布包好的烙饼进屋时,正看见弟弟和赵春生飞快地将什么东西藏到身后。
她心下有些疑惑,但并未点破,只是笑着招呼:“趁着热乎,快来吃点。”
三人默默吃着饼,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吃完,赵春生站起身:“我……该走了。”
“嗯,”祝听汐轻声应着,依旧没有抬头,“路上小心。”
赵春生的脚步却像钉在了地上,一动未动。他一点也不想走。“我……要等到除夕才能回来。”他顿了顿,将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说的是“我不想走,我想日日都见着你”。
可最终出口的,却只剩一句干巴巴的嘱咐:“天冷,别再自己去挑水了。我已经跟我大哥说好,他每日会给你们送两桶来。”
她点了点头,始终没有抬眼看他。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样的时刻,每一次他的离开,都让那份隐秘的不舍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缠得更紧。
赵春生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终究只吐出两个字:“走了。”
赵春生走后,祝闻溪看着姐姐低垂的侧脸,那神情分明是兴致不高。他想说点什么安慰姐姐,可话一出口,却像颗石子,在祝听汐心湖里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阿姐,春生哥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成家啊?”
他纯粹是觉得,春生哥要是有媳妇了,可能就不会总往他们家跑,阿姐也就不会因为他离开而难过了。
祝听汐拿着金银纸的手微微一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知道。”
“不知道春生哥那样凶,得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才管得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