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听汐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轻声道:“春生哥,天色不早了,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赵春生便抢着道:“这么晚了,山路难行,你们就别回村了,太危险!”
祝听汐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我的意思是,你对县城熟悉,能否带我们找一家干净的客栈?今晚我和闻溪先在客栈歇脚。”
“还去什么客栈!”赵春生脱口而出,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意识到这话不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去……去我那儿不就行了?两间房,够住。还能省点钱不是?”
他试图用省钱这个最实在的理由说服她。
见祝听汐抿着唇不为所动,他有些急了:“可是怕别人说闲话?我那儿清静,就我们自家人知道。你还带着闻溪呢,旁人能多想什么?你们单独去住客栈,我、我反而不放心。”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带着点委屈和试探:“还是说,你不放心我?”
祝听汐被他这直白的话问得耳根一热,轻轻瞪了他一眼:“春生哥说的什么话?”
这话里带着嗔怪,却并无真正的怒气。
赵春生见她态度软化,立刻笑了,赶紧给旁边的小盟友使眼色。
祝闻溪接收到信号,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小声道:“阿姐,就听春生哥的吧。”
祝听汐看着弟弟,又看看一脸期待的赵春生,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赵春生位于衙门后街的住处,他没急着让姐弟俩进屋,而是自己先快步进去,手忙脚乱地将炕桌上做到一半的狐狸皮鞋垫和针线一股脑塞进柜子里,确认没有破绽,这才出来迎他们。
祝听汐走进他那间充满男子气息的房间,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混着阳光的味道。
她轻声问:“春生哥,我和闻溪是住另外一间吗?”
“哦,对对对!”赵春生连忙应道,随即又自己否定,“不对!是闻溪跟我住另外一间,你……你住这儿。”
他指着自己刚收拾好的主屋。
祝听汐闻言抿紧了唇。这明明是他日常起居的屋子,让她一个姑娘家住,这算怎么回事?
赵春生看她神色,急忙解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这屋子的炕烧得最暖和,被褥也是最新最厚的。你身子弱,不能受寒,合该住这儿。是吧,闻溪?”
他再次寻求场外援助。
祝闻溪自然是点头如捣蒜:“春生哥说得对!”
祝听汐见两人一唱一和,知道自己拗不过,只好无奈应下。
安顿好行李,赵春生便把祝闻溪带到旁边稍小些的厢房,压低声音道:“你先睡,我去找你阿姐说几句话。”
祝闻溪立刻警觉起来,模仿着大人语气:“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外男……”
赵春生弯下腰,没好气地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天天外男外男的,刚才那顿羊肉是喂到小狗肚子里去了?”
祝闻溪捂住额头,嘟着嘴不说话了。
赵春生狐疑地盯着他,想起祝听汐今日异常的疏离,压低声音审问:“臭小子,你老实说,上次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跟你阿姐胡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如果仅仅是因为今天陈小姐那件事,祝听汐的反应不至于如此客气生分,八成是这小子在背后说了什么。尤其是看他现在这副吃干抹净还不认账的样子。
祝闻溪眼神闪烁,心虚却嘴硬:“我……我什么都没说!阿姐根本不知道你在偷偷给她做鞋垫的事。”
他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
赵春生盯着他,明显不信这番说辞,但此刻也顾不上深究,只摆了摆手:“行了,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主屋走去,心里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跟祝听汐把有些话说开。
“听汐,睡了吗?”
里面安静了一瞬,才传来祝听汐有些紧张的声音:“还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