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天空飘着细碎的雪沫,赵春生几乎是天不亮就收拾停当,归心似箭地往赵家村赶。
他怀里揣着用干净软布仔细包好的狐狸皮鞋垫,马背上还驮着满满的年货。
除了惯例的肉食点心,还有他特意在县里银楼打的一根素银簪子,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
他一路策马,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到祝听汐时该说什么,如何把这份心意送出去,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马蹄踏着薄雪,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村口。
他勒住马,深吸一口带着年味和寒意的空气,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径直调转方向,朝着那处熟悉的小院走去。
越是靠近,心跳得越快。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或许正在院里打扫,抬头看见他时,那先是惊讶随即漾开温柔笑意的模样;又或者,她正在灶房忙碌,听到他的声音,会系着围裙快步走出来,脸颊被灶火烘得微红……
到了祝家院门外,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袍,确保自己风尘仆仆却不失精神,这才抬手,带着几分郑重和期待,敲响了院门。
“听汐?闻溪?”他扬声唤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
院内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他愣了一下,又加重力道敲了敲,提高了声音:“听汐,是我,赵春生。我回来了!”
依旧只有风声掠过枯枝的细微声响。
赵春生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柴垛也码得整齐,只是房门紧闭,门上落了锁,院中空无一人,没有炊烟,也没有她忙碌的身影。
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除夕之日,他们姐弟能去哪儿?
他站在原地,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脸上,刚才一路上的火热期待仿佛被这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去哪儿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她后悔了?
各种猜测在他脑子里乱窜,让他心烦意乱。
他牵着马,在紧闭的院门外来回踱了两步,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问问母亲。
离家越近,却隐约听到自家院里传来比往年更为热闹的声响。
不仅有母亲和大嫂的说话声,似乎还有他朝思暮想的那道轻柔嗓音?
他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跑着推开自家院门。
只见院子里,赵母和翠兰正忙着清洗食材,而灶房门口,那个系着素色旧围裙、正低头认真揉着面团的纤细身影,不是祝听汐又是谁?
灶膛里火光熊熊,映得她侧脸暖融融的,几缕发丝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祝闻溪则坐在小凳上,帮着摘菜,时不时和旁边的赵岁安说两句话。
这温馨忙碌的景象,与他刚才在祝家看到的冷清空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母最先看见他,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哟,可算是回来了。愣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祝听汐闻声抬起头,目光穿过灶房氤氲的热气,与他在空中交汇。
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清澈的眸子里漾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温柔,唇角弯起,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赵春生只觉得刚才一路上的寒风和失落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几乎要溢出来的暖流和激动。
他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酒窝,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
“娘,大嫂,”他先是招呼了一声,脚步却不停,径直朝着灶房走去,目光始终牢牢锁在祝听汐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我回来了。”
祝听汐被他看得脸颊微红,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手下揉面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赵春生站在灶房门口,看着她被面粉微微沾红的手指,看着她在自己家灶台前忙碌的熟悉模样,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美好得不像真的。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