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祝听汐便做主将租住的院落买了下来。
赵春生乐得操办,很快办妥地契房契,又请人将两家相邻的院墙打通,合成一个宽敞亮堂的大院子。
祝闻溪在学堂里学业精进,身量也抽条得快,如今已比祝听汐高出些许,有了清俊少年的模样。
祝听汐的生意规模虽又扩大了些,但因走上了正轨,反而不似最初那般忙碌劳心。
这日,祝闻溪刚写完课业,便拎起装着秕谷的小筐走到院角。
那里圈养着几只鸡,正是几年前在村里养的那批小鸡崽和它们的后代。
当年生活拮据时,祝听汐曾想过将长大的鸡卖掉换钱,年幼的祝闻溪知晓卖了就是要被吃掉,虽不想让姐姐为难,却还是忍不住躲在一边默默掉眼泪。
祝听汐看在眼里,心中并无责备,反倒觉得欣慰。她庆幸弟弟长成了一个心软善良的孩子。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她不愿破坏他心中的这份柔软与仁念,便将这些曾陪伴他们度过最艰难时光的鸡禽,也一并带来了县城。
祝闻溪轻轻将秕谷撒在地上,看着鸡群欢快地啄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阳光洒在少年挺拔的身姿和啄食的鸡群上,勾勒出一幅安宁美好的画卷。
赵春生刚迈出衙门门槛,一个穿着绸衫的中年男子就急慌慌迎上来,额上全是汗珠子。
“赵捕头!您下值了?”
赵春生脚步不停,眼皮都懒得抬:“哪家的?”
“城南孙家,开布庄的孙有财。”
男子亦步亦趋跟着,腰弯得像熟透的稻子,袖口一抖,滑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就往赵春生手里塞。
“一点心意,您喝茶……”
赵春生任由那钱袋落在掌心,掂了掂,嗤笑一声:“五两?孙老板,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话音未落,钱袋就被他随手抛了回去,像丢块破布。
孙有财手忙脚乱接住,脸都白了,急忙又摸出几块碎银塞进去,连腰间的青玉佩也解了下来,一股脑儿往里揣:“赵捕头恕罪!是小的不懂规矩。您、您说个数……”
赵春生这才停下脚步,斜睨着他,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张家那边,可是出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让我手下弟兄们吃饱了,待会儿给你儿子打板子的时候,才有力气‘照顾’不是?”
“二十两?!”孙有财腿一软,想起独子还在大牢里挨饿,咬咬牙,又把钱袋添得满满当当,双手奉上,“赵捕头,您行行好……”
赵春生这回才慢悠悠揣进怀里,拍了拍对方肩膀:“放心,令郎明日准能全须全尾地回家。”
他转身就进了最贵的醉仙楼,让掌柜包了四样硬菜,又拐去银铺挑了根时兴的珠花簪子。
这种事他早惯了。左右不过是富家子斗殴,两家比着塞钱,一个想轻打,一个想重罚。
他赵春生不过是在中间捞点油水,让手下弟兄们也沾沾光。
至于这些银子?自然是上缴给家里那位貌若天仙的媳妇。剩下的,就当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了。
赵春生到家门前,先低头仔细看了看衣摆,确认没沾上牢里的污渍血痕,这才整理好表情推门进去。
祝听汐正在院里给菜苗浇水,见他提着食盒回来,额角还带着汗。
“娘子,不是说了这些粗活不用你做么?”赵春生忙放下食盒,端了水盆过来给她净手,“想吃什么我买就是了。”
祝听汐由着他伺候,浅笑道:“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种些菜蔬倒也新鲜。”
赵春生不敢再多说。自打成亲后,但凡他敢说菜地半句不好,接下来半个月饭桌上必定顿顿是这几样青菜。
偏生负责掌勺的祝闻溪如今学问见长,每回都能引经据典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夏日闷热,三人便在凉亭用饭。
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