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泳池,黄新早就在那等着了。
他看着祝听汐已换上庄重的法衣,心中的那丝不安淡了下去。
“祝天师,这里已经清场了,保安也不会过来巡查,只是,就你一个人,是否......”
“无事。”
祝听汐在正对排水口的方向设下法坛。
点燃三柱引魂香,观察着烟雾飘散的方向,随后取出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在上面以朱砂写下游泳教练 “阿元” 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她手持三清铃在池边摇动,清越的铃声在空旷的泳池回荡。同时焚化一张写有阿元姓名八字的表文,高声念诵:
“水府神官,开通道路;亡魂阿元,听吾召请。速离苦处,现形禀告!”
随即,她将系在稻草人身上的一根纤细红绳另一端,递给缠绕在她腕间的黑色小蛇。
小蛇张口衔住,旋即无声无息地潜入水中,如一道黑色闪电,径直游向幽暗的排水口。
岸上,祝听汐全神贯注。
片刻,稻草人微微一动,她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一张安魂符拍在其上。
“真灵下盼,仙旆临庭。今臣关告,迳达九天。闻诉汝冤,速现真形!”
只见草人之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年轻男子虚影,正是阿元。
他环顾四周,眼神先是迷茫,随后聚焦在祝听汐身上,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正气与悲悯。
“天师……”阿元的声音带着水波般的颤音,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那天下班后,我正在做最后检查。一位常来的女客人,她喝多了,又来纠缠我。我拒绝了她,她想拉住我,推搡之间,我脚下一滑,跌进了深水区。”
他的魂影剧烈波动起来,显示出当时的恐惧。
“我本来能游上来的!可是……可是那个排水口的盖子好像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的腿被吸住了,挣脱不开!我喊不出声,水不停地往嘴里灌……没有人听见,没有人看见……”
他诉说着当时的无助与痛苦,以及死后魂魄被那股吸力禁锢在池底,日复一日重复溺亡痛苦的煎熬。
这股积攒了三年的冤屈与怨念,此刻化作冰冷的阴气弥漫开来。
祝听汐安静地听完他的全部陈述,期间不曾打断。
待他讲完,她才肃然开口,声音清越而充满力量,如同磐石般稳定人心:
“阿元,你的冤屈,我已知晓。困住你的,非仅池水,更是你心中不甘与对阳世母亲的牵挂。我可暂将你安顿于此草人之中,带你回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了你心愿。”
阿元的魂影剧烈闪烁,最终,对母亲的思念压倒了一切,他重重地点头,化作一道微光,投入草人之中。
黄新小心翼翼地凑近,明显感觉周围那股阴冷的气息消散了。
“祝天师,那东西是已经收服了?不会再闹了吧?”他搓着手问道。
祝听汐微微颔首。
黄新脸上刚露出喜色,却听祝听汐又道:“方才阿元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黄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了抽,以为她在借机敲竹杠,连忙堆起笑容:“天师辛苦了,规矩我懂,这次的酬金和封红,包您满意!”
他心里却暗暗唾弃,堂堂祝家传人,居然也玩这种趁火打劫的把戏。
祝听汐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黄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如今阿元虽脱离了排水口的禁锢,但当初若非你们泳池改建时,排水口设计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枉送性命。他生前与人为善,死后三年也未曾害过一条性命,否则,你这酒店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只是,若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他死后,仅仅得到一笔微薄的赔偿金,如今生活困顿,还在为生计奔波打零工,而这一切的源头,皆因黄先生你的酒店管理疏忽所致……你说,他心中这份尚未完全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