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洪七公先醒过来,见到满地狼藉,不禁哑然失笑,多少年没有喝的如此尽兴了。
柳志玄也悠悠醒来,就看到洪七公的笑脸,再看到两人的成果也是哈哈一笑。
经此一醉,心头的那些家国百姓的忧虑也全都一扫而光,他从来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虽然也心存怜悯但也不会将其作为自己的全部人生追求。也做不到郭靖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有自知之明,没有那种挽狂澜于既倒的能力,有些事知易行难。因此也不再纠结,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没有谁是救世主。
柳志玄得知洪七公知晓去桃花岛的路线,便对洪七公邀请道:听闻我师叔祖周伯通被困桃花岛,晚辈有意前往相救。说来之前在陆家庄晚辈见过黄岛主,提起我师叔祖之事,黄岛主言谈间未有阻止其离开之意,只是未提归期,我作为晚辈自然要尽快接其回来。且当日黄岛主的碧海潮生曲和弹指神通只是浅尝辄止,却也让晚辈心向往之,乘此机会也想再次见识一番。不知七公可愿同行?
洪七公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自上次华山论剑我与那黄老邪也有些年头没见了。正好,去看看他这些年武功可有长进!
柳志玄大喜:多谢七公!三日后,我们在此会合,一同东行如何?却是预留了三天的期限,毕竟洪七公是丐帮帮主,此去恐怕时日不短,或许会有些帮中之事需要处理和交代。
洪七公大笑:一言为定!
......
舟山群岛的清晨雾气缭绕,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在这灰蒙蒙的背景中,一道素白身影格外醒目——柳志玄负手立于码头尽头,道袍纤尘不染,衣袂翻飞如鹤翼舒展,在一众渔民粗布衣衫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这是他重新购买的一把长剑,虽然还算不上什么神兵,但也是千锤百炼的利器,剑名青霜,是其花大价钱购置的一个兵器铺的镇馆之宝,因为他知道此去桃花岛很可能要动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至于银子自然是杨康赠与的了,师弟的孝心他自然欣然笑纳,如今的柳志玄暂时无需为银钱发愁了。
七公,依您之见,这桃花岛该往哪个方向?柳志玄开口,声音清越如泉击石。
洪七公蹲在码头边啃着烧鸡:老叫花虽然去过几次,但这海上方向...他忽然眯起眼睛,咦?看来有向导送上门了。
柳志玄转身,只见一个渔家少女大步走来。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粗布衣裙上沾着鱼鳞,赤足踏在湿冷的木板上却稳如磐石。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明亮如星,透着股不输男儿的坚毅。
少女在柳志玄面前三步处站定,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打量的目光:两位要去桃花岛?声音清脆,带着海风磨砺出的粗粝。
柳志玄微微颔首:姑娘知道方位?
除了我,这桃花岛没人敢去。少女挺直腰杆,五十两银子,我带你们过去,且银子要先给。她报出这个数目时下巴微扬,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讨价还价的事实。
洪七公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阿沅。她简短回答,目光依旧直视柳志玄,去不去?
柳志玄目光微动。五十两足够临安城中等人家一年的开销,在这渔村更是天文数字。他打量眼前这个赤脚的渔家女——她手指关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但眼神却锐利得像打磨过的鱼钩。
柳志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当五锭雪花官银排在码头粗糙的木板上时,附近几个渔夫倒抽冷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每锭十两重,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柳志玄将五锭银子全推过去:拿着吧。
阿沅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发白。最终她一把抓起所有银子,转身就跑,腰间那串贝壳在晨曦中叮咚作响,像一串欢快的嘲笑。
渔村最西头那间漏风的草屋里,阿沅的母亲正在煎药。陶罐里翻滚的黑褐色液体散发着苦涩的气息,与屋内潮湿的霉味混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