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柳志玄:“但非因你复仇之志,而是因你乃处端师弟嫡传,是他道统所系。望你能收摄心神,宁心静气,莫要只记得仇恨,更需谨记你师父平日教诲,莫要辜负了‘长真’二字!”
柳志玄身体猛地一颤,伏在地上,嘶声道:“……弟子,谢师伯成全!弟子……定不敢忘师父教诲!”
重返师父谭处端生前清修的那座小道观,推开门扉,熟悉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却再无那个静坐的身影。
物是人非。
院内石阶依旧,角落那株老梅却已落尽了最后一瓣花,只剩虬枝孤寂地指向天空。蒲团静置,拂尘倚墙,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致的寂静,一种能将人吞噬的空旷感。
柳志玄站在院中,黑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那滔天的恨意与复仇的炽火,在这极致的熟悉与物是人非的冲击下,竟猛地一滞,如同滚烫的铁块浸入冰水,发出嗤响,升腾起迷茫的白雾。
他仿佛又听到了师父平和沉稳的声音:
“器不同,道相通。”
“玄门正宗,在于中正平和,厚德载物……”
“心舟可还安稳?”
......
往日里的教诲,如同清泉,一点点滴落在他几乎被仇恨烧灼得龟裂的心田。戾气并未消失,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源自此地的宁静暂时包裹、压制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去翻阅那本《先天功》。
而是默默地,如同师父还在时那般,开始清扫庭院的落叶,擦拭桌案的微尘,为香炉添上新的香灰。他做得极其认真,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每一次挥动扫帚,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触摸师父留下的痕迹,与过往对话。
做完这一切,他于师父常坐的那个蒲团上,盘膝坐下。并非修炼,只是静坐。
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与心绪,引导着体内因悲愤和旧伤而依旧紊乱的内息,缓缓归拢,温养经脉。他深知,以自己此刻的状态,去触碰《先天功》那等至高绝学,无异于自取灭亡。师父的仇要报,但不能让师父在天之灵,看到自己变成一个只知杀戮、迷失本心的疯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伤势,在道观的宁静与自身刻意引导下,一点点好转。
日升月落,山间云雾聚了又散。
他饮山泉,食野果,如同苦行僧般在这座充满回忆的道观中静修。月余之后,他内伤渐愈,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变得匀长而沉稳。那因悲愤和强行运功而几乎崩溃的根基,终于被重新稳固。
然而,当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那个深植于心的执念便再次破土而出,并且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报仇!需要力量!远超现在的力量!
这一日,他睁开眼,眼中已无泪水,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起身,对着师父的牌位深深一揖,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道观。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向。数日后,他出现在了临安皇城深处,和已经等待的有些着急的老太监顺利的交换到了《天罡童子功》。
重返终南山道观,他彻底封闭了院门。
师弟志明前来探望,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师兄!你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你!”
“我需静修,任何人不得打扰。回去吧。”门内传来的声音冰冷而疏离,不带一丝情绪。
志明在门外踌躇良久,最终只能无奈离去,心中充满了不安。
道观之内,柳志玄心如铁石。他将《先天功》秘籍与《天罡童子功》帛书并置于身前。
《先天功》浩渺博大,阐述天地阴阳至理,引先天一气,炼化周身,乃是玄门正道登峰造极之作,需以至静至纯之心契合天道,方能有成。
而《天罡童子功》则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其性至阳至刚,霸道无匹,凝炼一口至纯至净的先天童子阳气,练至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