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玄顾不得与闻讯赶来、惊疑不定的全真门人详细解释,只匆匆交代了一句“救人要紧”,便回到师傅当初的小道观,将寒玉床安置下来。
自从师傅仙逝后,这里便成了柳志玄的清修之地。
时间紧迫,他立刻将林修远平放在那散发着刺骨寒气的玉床之上。刹那间,至寒之气包裹住林修远的身躯,与他体内赤练神掌那灼热阴毒的掌力形成了激烈的对抗。柳志玄不敢怠慢,当即盘膝坐于床前,双掌按上林修远胸腹要穴,精纯无比的内家真气再次源源不断地渡入,引导着寒玉床的至寒之力,一点点中和、逼出那顽固的赤练掌毒。
即使有寒玉床这等异宝相助,治疗过程依旧充满了艰辛。那掌毒如同有生命般,盘踞在心脉与脏腑深处,极其顽固。柳志玄需以极大的心神和内力,如同绣花般细致地梳理、驱散,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反伤林修远本就脆弱的经脉。
如此不眠不休,耗费了不知多少心力,过了整整三日,柳志玄的额头已见汗珠,脸色也略显疲惫,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终于亮起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林修远体内那致命的赤练掌毒,终于被彻底拔除了!他胸口那道恐怖的掌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虽然胸骨、内腑以及经脉的创伤仍需调养,但最致命的威胁已经解除。
总算是把他从死亡的深渊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然而,外伤好治,心魔难医。
尽管身体最危险的关头已经度过,林修远却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平稳却微弱,仿佛陷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长梦。他的生机,如今需要依靠寒玉床持续散发的寒气来维系、稳固,避免伤势反复,也延缓他生命的流逝,为他意识的复苏争取时间。
但这寒玉床的至寒之气,对于昏迷中、无法自行运功抵御的林修远而言,本身也是一种负担。每隔七日,柳志玄便需亲自出手,以自身温和醇厚的内家真气,为他疏通经脉,化解体内积存过盛的寒气,以免其经络被冻伤,五脏被寒毒所侵。
这一日,柳志玄刚刚为林修远化解完一轮寒气,看着弟子躺在寒玉床上,面色苍白依旧,双目紧闭,如同沉睡的模样,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洒脱爽朗,心性坚韧,没想到……终究还是难逃一个‘情’字,甚至比旁人陷得更深、更痴……竟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他这位弟子,武功天赋、心性人品皆是上选,偏偏在“情”之一字上,执拗至此,险些万劫不复。
小小道观内寒气氤氲,寂静无声。只有林修远微弱而平稳的呼吸,证明着生命的延续。至于他何时能醒,谁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为了将林修远从鬼门关拉回,并持续以自身真气为其疏导寒气、稳固生机,他可谓是劳心劳力,元气大伤。即便他功参造化,这等持续消耗心神的救治,也绝非轻易之事。他深知,自己急需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方能恢复损耗的元气。
静坐调息间,他想起自己另外一个弟子——杨过。
“郭靖为人忠厚仁义,自是信得过的。” 柳志玄心中默想,“只是……杨过这孩子,父母双亡,身世飘零,性子又心思敏感、倔强早熟。在郭靖府上,虽是安稳,但终究是寄人篱下……”
“既然我暂时无法远离,修远的伤势也暂且稳定,不如就让哈桑去将过儿接回来吧。” 柳志玄心中做出了决定,“在全真教中,虽清苦些,至少无人会给他脸色看,况且他此时正是需要打基础的时候,我也能亲自教导他,好传承自己的衣钵。”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对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候在殿外的哈桑唤道:“哈桑。”
哈桑应声而入,躬身听命。
柳志玄看着他,吩咐道:“我此时不方便出行。你且去一趟,将杨过接回终南山来吧。”
“是,主人。” 哈桑没有任何疑问,干脆利落地领命。
“路上小心,速去速回。” 柳志玄又叮嘱了一句。
哈桑重重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