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修远与护法堂弟子因师门清誉而进退维谷之际——
只听得外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只震得大厅内灯火摇曳,屋瓦齐动,“旧人尚在,就要娶新人了吗?”
此时公孙绿萼推着裘千尺缓缓进了大厅,张二叔陪在一旁。
裘千尺四肢虽残,内力却毫无损伤,于石窟内心无旁骛,日夜苦修,十余载的修炼,竟胜他人三十载有余。这句话喝出,众人耳中嗡鸣不止,眼前一暗,厅上的烛火竟熄灭半数。众人骇然,皆回首望去。
“公孙止,你可还记得我?”此语一出,大厅内七八支烛火应声而灭,余下几支亦是摇摇欲坠。在黯淡的烛光中,众人眼前蓦然浮现出一张面容,满脸皆是惨厉之色,乃是一名老妇。众人见状,皆是震惊不已,厅内霎时一片死寂,唯闻各人心中怦怦乱跳之声。
张二叔大声说道:“这就是主母,主母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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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林修远等外人,在场之中凡是三四十岁以上的,大半都认得裘千尺,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前来问长问短。公孙止面色阴沉,大声喝道:“都给我退下!”众人闻声,皆是一惊,纷纷愕然回首。
只见公孙止对裘千尺怒目而视,大声喝道:“是你!你这毒妇!你竟然还没死!你怎么还不死!”
绿萼满心期盼父亲能够认错,与母亲破镜重圆,岂料听闻他竟口出此言,心中激荡,疾步冲到父亲面前,双膝跪地,大声说道:“爹,妈并未离世,并未离世啊。你速去赔罪,请她原谅吧!”
公孙止面露冷笑:“请她原谅?我何错之有?”绿萼道:“你将妈妈的手足筋络尽数挑断,囚禁于地底石窟之内。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熬十余载岁月,爹爹,你如何对得起她啊。”
公孙止冷然道:“是她率先出手加害于我,你可知晓?她将我推入情花丛中,令我承受万针攒心之痛,你可知晓?她将解药浸泡于砒霜之中,令我服下必死,不服亦死,你可知晓?”
她竟逼我亲手……亲手杀了我心爱之人,你可知晓?”
绿萼泣道:“女儿都知道了,那是柔儿。”公孙止已有十余载未曾听闻此名,此刻不禁面色剧变,仰头望天,喃喃自语:“不错,是柔儿,是柔儿,是这心如蛇蝎的毒妇,逼我杀了她的。”只见他面色愈发狰狞,喃喃的唤着:“柔儿……柔儿……”
裘千尺闻言,发出更加凄厉的狂笑,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哈哈哈!公孙止,你还有脸提那个贱婢!我帮你补全武功,助你振兴绝情谷,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却背着我与婢女私通,还要弃我于不顾!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夫妻情义?!我让你杀了她,是让你看清,谁才是你该忠诚的人!你这种负心薄幸的畜生,也配谈爱?!”
林修远心中暗忖:这对夫妻,一个阴狠毒辣,逼夫杀妾;一个虚伪残暴,囚妻泄愤。皆是心性扭曲之辈,无一是善类。
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盟友,他们自然是站在裘千尺一边。
裘千丈早已忽视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着轮椅上的妇人。
不可能!
他记忆中妹妹的模样,是在铁掌峰上娇笑嫣然、明艳照人的少女;
那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虽然性子泼辣,但在他面前,总会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而不是眼前这个……这个形销骨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妇……
裘千丈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又猛地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也怕确认什么。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依稀能辨出旧日轮廓,却被苦难彻底摧毁的脸庞。
“你……你……”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裘千尺看着哥哥那不敢置信、痛苦挣扎的眼神,十几年的委屈、痛苦、怨恨、以及一丝见到亲人的酸楚,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她咧开嘴,想笑,却比哭更难听。
“大哥” 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