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微微颔首,便迈步出了小院。
方才那份沉浸于音律古谱的闲适悠然,已被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所取代。杨过此时突然回山,绝不仅仅是探亲那么简单。襄阳……那个牵动着天下局势、无数英雄血洒疆场的名字,随着杨过的归来,再次清晰地浮现在柳志玄的心头。
......
重阳宫内,香火气息氤氲。
杨过一身风尘,却难掩其挺拔身姿与那股历经沙场淬炼出的沉毅气质。他见到阔别多日的恩师,当即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下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师父!不肖弟子杨过,回山来看您了!”
柳志玄快步上前,亲手将他扶起,仔细端详着这张已然褪去青涩、棱角愈发分明、更添几分坚毅与风霜的面庞,眼中满是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 他拍了拍杨过的肩膀,感受着弟子体内那雄浑磅礴的内力,心中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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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叙了些别后之情,杨过脸色顿时沉凝下来。
“师父,郭伯伯他……前些时日被金轮法王重伤!”
“若非我与七公以及黄岛主及时赶到,合力将其击退,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郭伯伯也需静养数月,方能恢复元气。”
“哦?”柳志玄闻言,白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郭靖的武功修为,他是清楚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九阴真经内力深厚,更有左右互搏之术,堪称当世绝顶。金轮法王虽强,按理说也难以在正面交锋中将其重创至此。
他略一沉吟,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眼中恍然之色渐浓:“看来,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是练到第十层了。”
杨过猛地抬头:“第十层?看来应该是了,那大和尚此番确实功力大进,掌力之中蕴含龙象巨力,沛然难当!”
柳志玄轻轻一叹,回到了多年前与金轮法王的那次相遇:“当年与他一番论武,曾略作切磋,对其武学根基有所了解,也随口点拨过几句关隘所在。没想到……他竟让真的勘破了第十层的奥秘。”
他看向杨过,解释道:“《龙象般若功》每进一层,威力倍增,但修炼难度也呈倍增长。第十层更是一道巨大门槛,一旦跨过,内力与肉身力量都会发生质变,拥有十龙十象之力之说虽属夸张,但其刚猛霸道,确已臻至一个新的巅峰。如今他突破瓶颈,正值其气势、功力最为鼎盛之时,可谓此生最强之态。靖儿一时不察,功力又稍逊半筹,败给他倒也……不冤。”
杨过愤然道:“难道就任由那秃驴猖狂?郭伯伯之仇,不能不报!”
柳志玄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洪七公与黄药师既已到了襄阳,有他们二位在,金轮法王短期内当不敢再犯。你郭伯伯经此一役,若能潜心体悟,破而后立,未必不是一番机缘。至于报仇……” 他目光深邃,望向殿外云海,“时机未至。你既回来了,便在山上多住几日,好好陪陪你师父我,也让你这些师弟们,见识见识你这位‘剑侠’师兄的风采。”
杨过纠结了许久还是问道:“师父,弟子还是有一事不明,师父您当年为何要指点那金轮法王?若非如此,他未必能如此快的突破,郭伯伯也不会遭此重创!”
柳志玄看了杨过一眼,对他的情绪了然于心。他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俯瞰山峦的寂寥与一丝寻求对手的纯粹。
“过儿,你可知站在山巅,四顾无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柳志玄的声音平和,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为师当年武功初成,尚觉天下之大,对手难寻。及至后来……唉,放眼天下,能与我交手的已是凤毛麟角。”
他目光悠远,仿佛回到了与金轮法王初见之时:“那金轮法王,确是天纵奇才。他将密宗武学练到那般境界,已属不易。《龙象般若功》更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刚猛武学,潜力巨大。可惜,他当时困于第九层瓶颈,虽强,却还不足以让我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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