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这几日连轴雨,沈家也是阴云密布。
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传,说是沈衍礼跟陆家被赶出来的假闺女搞一起了,还出钱给人租小院,心疼的不得了。
别人不知道,那沈家人能不知道吗?
十几天前刚因为沈衍礼结婚这事气了个好歹。
这事还是沈老爷子下雨天膝盖疼,闲不住去找棋友下棋、聊天知道的,人家还问:“前不久那房子,是不是准备留着衍礼回来当新房?怎么不买个好点的。再说买都买了,还租那房子干啥,浪费钱。直接让新媳妇住进去呗,衍礼也老大不小了,没人说闲话。”
那四合院是准备当新房不差。
但人不对吧?
“你说沈衍礼跟谁?”
“陆南栀啊。就是之前商会的陆家,前两天抱错那个。”
沈首长傻眼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孙子早有媳妇了,在乡下成亲没两年,也有一年半载了。怎么又蹦出来个陆南栀。
他还没反应过来,老友又逗他:“还在这儿跟我装呢,军区大院里都知道了。等着衍礼从乡下回来,就好事将近了。这把年纪,还能吃上孙子的喜酒,恭喜恭喜啊。那姑娘长得盘亮,你们沈家有福气。”
有个屁的福气!
沈首长想通后,是真信不过沈衍礼,觉得在乡下娶媳、外面找妻,这事他八成真能干出来!
这一下没绷住,两眼一黑住院了。
秋收抢麦刚忙完。
村子里家家户户难得吃两天白面馒头,逢年过节的腊肉也安排上了,做成臊子白面条,也不怕人瞧见背后犯嘀咕,端着饭碗在外面纳凉、吹闲话,跟人坐一起吃。
电报员急匆匆赶往宋家。
沈衍礼正倚在灶台上看宋娇娇学烙饼。
又是神仙教的法子,说这叫千层饼。
外酥里嫩。
宋娇娇是真想赚钱,这东西一听就很有前途,而且材料对于乡下人来说也没那么难,为了不浪费粮食,她还请教了她妈。
最后饼子从油里捞出来,亮汪汪的。外面裹着金灿灿的酥皮,宋娇娇拿筷子夹搪瓷盆里,看爹妈在外面跟人吃面条,说道:“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沈衍礼刚准备去掰一块,就听电报员在外面高声喊:“是沈衍礼家吗?这边有你一封电报。”
电报在村子里也是稀罕事。
通常也代表着急事。
沈衍礼诧异地缩回手,说道:“等等,我去看看。”
电报员捏着一页信。
沈衍礼送走了人,听宋父在门外问:“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儿了?”
电报6分钱一个字。
真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没人愿意掏这个钱。
沈衍礼见宋父好奇,就在门口把电报给拆了,往里面一看,脸色骤变。
“小沈这是咋了?”
“我爷爷病重,住院。这两天我得回趟帝都。”
沈衍礼怀疑有些事情还真就不能惦记。
他这两天刚办下来进京证,瞒着娇娇没说,想等着去趟省城直接把火车票买下来再讲。
这下好了。
老爷子身子骨挺硬朗,怎么说病重就病重。
宋父脸上一白:“那可是个大事,我这就给你写批准信去。娇娇,别折腾你那劳什子饼了,赶紧给你男人收拾行李。”
宋娇娇早就开始动了。
她把锅里炸好的、没炸好的饼子都捞出来,往旧衣服做的,打了不少补丁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脱了围裙挂起来就往屋子里走:“我知道。”
沈衍礼表情严峻把电报叠好,心里难受又有愧。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没少气老爷子。
他这成了家跟娇娇过上日子,这才方知当初爷爷、爸妈的苦心,都还没来得及让爷爷看媳妇,抱重孙四世同堂,怎么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