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大多时间都跟父母待在一起。
他似乎还没从身份上转变过来,哪怕父母明里暗里说,应该多陪陪媳妇,他也想不出来这个“陪”究竟是什么,于是就变成一家四口都坐在客厅里,也不说多少话,就干干嗑嗑瓜子、吃吃糖。
宋娇娇先把曾嫣喊她们屋子里去玩。
沈衍礼也招呼傅淮喝点,闲着也是闲着。
宋父是喝不动了,见状赶忙跟宋母一起,说是出去逛逛,把家留给几个孩子,省得他们总放不开。
沈衍礼给他倒了杯酒,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胳膊环着,流里流气,眉眼里尽是不怀好意。
傅淮看得额头青筋直跳。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你想干嘛?”傅淮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更何况,妹妹把人喊走他就凑上来了,不说是商量好的,谁信?
沈衍礼把酒推过去,给自个也斟了一点点,说道:“我觉得我之前,对你评价太高了。”
“你何止不会做儿子、做哥哥,你连男人跟丈夫都不会做。”
傅淮那双黑眸盯着他看。
沈衍礼道:“你不会还对我老婆贼心不死吧。”
“你有病可以滚出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傅淮道。
他的没心情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结婚后,他真真切切意识到,他应该守在宋家村,这种念头一旦升起来,便是抓心挠肺。一步错、步步错,他骤然想到那么一句话。
“不是最好。”
沈衍礼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曾嫣啊?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不喜欢,趁你俩还什么都没干,离婚,放人家小姑娘一条生路。你说你,除了会折磨这些爱你的人,你还会干什么。”
“她跟你说什么了?”傅淮听出来些不对劲。
沈衍礼嗤笑一声,点点自个的脑袋:“动动脑子。这话能是跟我说的吗?她挺喜欢你的,但你这个人,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关心别人死活。”
傅淮不解释。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看着自家媳妇整日里担惊受怕、胡思乱想,你很高兴吗?咱爸妈也不是这么教你的吧。”沈衍礼的嘲讽一句接一句,没头没脑。
傅淮端起酒一饮而尽,脸红脖子粗:“你有话就直说。”
“我还要怎么说啊?”沈衍礼问道:“你既然结婚了,就该有个结婚的样子,别总让别人猜你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这样,那木头都比你有意思,好歹碰上识货的,雕个花别人能看见。”
“你倒好,雕都雕不出来个什么花样来。”
沈衍礼看见傅淮这样就来气。
无数次他跟他自个说,前尘旧怨全都散,日后就当好哥哥,不能让娇娇在中间难做。
可瞧见他这样,他就忍不住。
沈衍礼道:“既然娇娇担心你,怕你过不好。那我再教你点,教你最重要的一课。夫妻之间,别让伴侣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你,坦诚点。不管是好是坏,都别试图隐瞒。学会接受自己,学会体贴别人。”
傅淮知道,沈衍礼当过老师。
他当时还挺纳闷,这家伙能教别人点什么东西,不教出来一堆小流氓都算他仁慈。
虽然沈衍礼依旧学不会好好说话,但最起码,嘴里也会蹦出来几句像样的话。
“我喝够了。”
傅淮说着,捂住了自己的酒杯。
他其实没隐瞒曾嫣的意思,只要曾嫣问他就会说,他没觉得这有哪里不对。如今他也能猜出来,一定是曾嫣向自己的妹妹说了什么话,最后兜兜转转,让沈衍礼过来试探、敲打一番。
沈衍礼有句话说得也对。
那就是他不会做丈夫。
他总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如今看,似乎不是这样的。
沈衍礼也没给他硬倒酒,他盯着傅淮看了好半天,忽的想起来很关键的一件事情,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