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走后的第三天,胡同里的风似乎都带着股子说不清的味道。三大爷阎埠贵窝在自家屋里,对着炕桌上那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摔了筷子。
“没用的东西!”他瞪着阎解成,“让你盯着何家,看他们有没有藏别的粮食,你盯出啥了?就看见人家孩子啃红薯干?”
阎解成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他昨天确实蹲在何家院墙外瞅了半天,只看见何雨柱抱着雨华晒太阳,那小子手里攥着块米糕,吃得满嘴都是渣——那米糕白生生的,一看就是新米做的,比自家啃了半个月的红薯干强百倍。
“爹,要不……就算了吧?”阎解成嗫嚅着,“何家好像真没啥把柄,官爷都没搜出啥。”
“算了?”阎埠贵吹胡子瞪眼,“我阎埠贵活了半辈子,啥时候吃过这亏?指望着官爷能抄了他家,咱能分点粮食,结果倒好,人家安然无恙,我反倒落了个‘谎报军情’的名声,院里谁看我不翻白眼?”
他越想越气,拍着大腿直哼哼:“不行!非得让他们出点血不可!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这话被刚进门的三大妈听见了,她手里挎着个空篮子,脸上带着愁苦:“当家的,别折腾了。咱家缸里就剩最后一把玉米面了,再不想法子换点粮,孩子们就得饿肚子了。”
阎埠贵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三大妈耳边嘀咕了几句。三大妈听着听着,脸色由白转红,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被发现了,咱在院里就没法立足了!”
“啥立足不立足的?”阎埠贵咬着牙,“饿死也是死,被人戳脊梁骨也是死,不如赌一把!成了,咱家就能过个肥年;不成……不成再说!”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何雨柱起夜时,隐约听见院墙角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心里起疑,悄悄摸了把斧头,躲在门后往外看。
只见一个黑影猫着腰,从三大爷家院里溜出来,直奔何家的鸡窝。那黑影动作麻利,伸手就往鸡窝里掏——何家那只芦花鸡,是张氏坐月子时何大清托人从乡下买来的,每天能下一个蛋,是给雨华雨水补身子的宝贝。
“抓贼!”何雨柱大喝一声,举着斧头冲了出去。
黑影吓了一跳,手里还攥着那只扑腾的芦花鸡,转身就想跑,却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啪”地摔在地上,鸡也飞了,扑棱着翅膀钻进了柴房。
借着月光,何雨柱看清了——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三大爷阎埠贵!他头上还戴着顶破毡帽,手里攥着根麻绳,显然是早有预谋。
“三大爷?你咋能干这事!”何雨柱又气又惊。他知道三大爷抠门、爱占小便宜,却没想到他能沦落到偷鸡的地步。
阎埠贵爬起来想跑,被赶出来的何大清一把抓住胳膊。“阎埠贵!你个老东西!”何大清气得浑身发抖,“我家招你惹你了?你告发不成,还来偷鸡?”
院里的灯接二连三地亮了,一大爷、二大爷,还有几家邻居都披着衣服出来了,围着看热闹。三大爷被抓了现行,脸涨得像猪肝,嘴里还硬撑着:“谁偷鸡了?我……我就是路过,想问问你家鸡下蛋了没!”
“路过能摸到鸡窝里?”何大清把他往鸡窝前推,“你看看这鸡粪!都沾你裤腿上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阎埠贵的裤脚确实沾着黄乎乎的鸡粪,证据确凿。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干咳两声:“老阎,你这就不对了。都是街坊邻居,有难处可以说,咋能偷东西呢?”
二大爷拄着拐杖,幸灾乐祸地笑:“我早就说过,贪心不足蛇吞象!想占便宜想疯了吧?”
三大妈也哭哭啼啼地跑出来,拉着阎埠贵的胳膊:“当家的,你咋这么糊涂啊!”
阎埠贵被众人说得抬不起头,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偷鸡咋了?谁让他家粮食多!谁让他家有鸡下蛋!咱都快饿死了,他家人却顿顿有粮,凭啥?”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安静了。几家日子过得紧巴的,眼神里也透出点羡慕嫉妒,看向何家的目光复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