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枯叶扫过胡同,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响,像谁在暗处磨牙。何雨柱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耳朵却支棱着,听着屋里父母压低的谈话声,一字一句都像冰碴子,扎得人心里发紧。
“……听说南边又打起来了,昨儿夜里过兵,枪子儿跟不要钱似的往天上蹿。”是何大清的声音,带着股没燃透的煤烟味,“你娘家那边捎信来,让咱往南逃,说那边暂时安稳些。”
张氏的抽气声隔着门传出来,细细的,像被捏住的棉线:“逃?往哪逃?雨柱刚能挣口饭吃,雨水雨华还这么小,一路上兵荒马乱的,万一……”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却比任何狠话都让人心里发沉。何雨柱啃了口窝头,粗粮渣子剌得嗓子生疼。他知道这场仗——上辈子在历史书上翻到过,1946年的秋天,内战的烽火刚烧起来,像地里的野火,看着不起眼,转眼就能燎遍整个平原。
他往院外瞅了眼,墙头上的野草被风吹得贴在砖缝里,像群缩着脖子的难民。二大爷家的烟囱没冒烟,大概是存粮见了底;三大爷正蹲在门口数玻璃球,那是他准备换粮食的家当;秦淮茹背着棒梗从胡同口走过,棒梗的小脑袋耷拉在她肩上,大概是饿坏了。
“哥,我冷。”雨华从屋里跑出来,小棉袄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他比妹妹雨水早出生半个时辰,却总像个小尾巴,整天跟在妹妹身后。
雨水也跟着出来,手里攥着块碎镜片,正对着太阳晃,光斑在墙上跳来跳去:“娘说要把镜子卖了换玉米面。”她的辫子比弟弟的长些,用根红绳绑着,绳头都起了毛。
何雨柱把两个小的拉到怀里,用自己的褂子裹住他们:“别听娘的,镜子不卖,哥有办法弄粮食。”他摸了摸眉心的玉珠,那里传来熟悉的温热——空间里的红薯该收了,金灿灿的能堆半间屋,还有那片刚成熟的谷子,脱了壳能碾出白花花的米。
可他不能一次拿太多。前阵子拿出的两袋玉米面,已经让三大爷眼睛直放光,要是再弄出成车的粮食,保不齐会招来麻烦。这年头,露富比露穷更危险。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夹杂着张氏低低的哭声。何雨柱抱着两个小的,听着屋檐上的瓦片被风吹得“叮当”响,心里像揣了杆秤,一头是父母说的“南逃”,一头是他知道的历史——书上说,南边的仗打得更凶,逃难路上饿死的、病死的,比战场上还多。
“柱子,进来。”何大清在屋里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何雨柱把雨华雨水推进屋里,让他们跟秦淮茹家的棒梗玩,自己则掀开门帘进了里屋。何大清正蹲在炕沿上卷烟,烟末子撒了一炕;张氏坐在炕角,眼圈红肿,手里拿着件打了补丁的小棉袄,正往里面续旧棉絮。
“你娘想回南边娘家躲躲,”何大清点着烟,猛吸了一口,“我寻思着听听你的意思,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
何雨柱往炕沿上坐了坐,炕席的篾条硌得屁股疼:“爹,不能逃。”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路上兵太多,咱们带着俩小的,走不了十里地就得散。再说南边也不太平,我听后坡的老猎户说,那边的村子都被烧光了。”
他没说自己是从历史书上知道的,只找了个合乎情理的由头。老猎户是他编的,却比真的还像——这院里的人,谁没听过几个关于兵灾的吓人故事?
何大清的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可在这儿待着,万一兵进了城……”
“进不了城。”何雨柱打断他,“城门口有联防队,再说咱们这院有聋老太太,她是烈属,真来了兵,多少能照拂点。”他想起聋老太太那本皱巴巴的烈属证,被她藏在枕头下,那是她牺牲的儿子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这院里唯一的“护身符”。
张氏抬起头,眼里闪着点光:“真……真能行?”
“能行。”何雨柱肯定地点头,“我这几天多弄点粮食存着,再挖个地窖,把东西藏起来。就算兵来了,咱们关起门来也能撑阵子。”他没说地窖早就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