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蹲在沼泽边的青石板上,裤脚还在滴着水,鞋底子沾着的黑泥却挡不住嘴角的笑。眼前这片菱角藤铺得比上回见着时更密了,绿得发油的叶子间,红菱角紫得发亮,绿菱角青得透亮,一个个鼓着圆肚子,把藤叶压得往下沉,像是谁在水面铺了层缀满宝石的毯子。
“得亏带了俩筐。”他拍了拍身边的竹筐,这是昨儿找三大爷编的,筐眼密得能漏下小米粒,就怕装菱角时漏了。他脱了布鞋往水里走,淤泥没到脚踝,凉丝丝的,带着股水草的腥气,脚底下时不时踩到圆滚滚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藏在泥里的老菱角——这种菱角长熟了会自己掉,埋在泥里更甜。
伸手拨开藤叶,指尖刚碰到个红菱角,“哗啦”一声,水里窜出条小鱼,尾巴一甩溅了他一脸水。何雨柱抹了把脸,乐了:“急啥?又不抢你的食。”他专挑红透了的摘,这菱角四个角不算尖,剥开硬壳,里面的果肉雪白雪白的,咬一口脆生生的,甜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比前儿给妹妹何雨水买的冰糖块还对味。
摘着摘着,他发现有片藤叶底下藏着串特别大的菱角,红得发紫,最大的那个比拳头还圆。他小心扒开叶子,刚要伸手,就见一只小青蛙蹲在菱角上,绿豆似的眼睛瞪着他,“呱”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宣示主权。“行,给你留一个。”何雨柱笑着摘了旁边几个稍小的,把最大的那个留给了小青蛙。
水面上热闹得很,蜻蜓在菱角叶上点水,红的黄的蓝的,像撒了把会飞的玻璃珠子;几只小野鸭钻进水草丛里,扑腾半天叼出条小鱼,脖子一伸就咽了下去,吃完还不忘用翅膀扑棱扑棱水,溅起的水珠落在菱角叶上,滚来滚去,像颗颗小珍珠。
何雨柱摘得兴起,不知不觉就装满了一筐。他把筐拖到岸边,找了些宽大的荷叶铺在筐底,再把菱角倒进去——这荷叶是空间里新长的,比院里水缸里的大一圈,铺在底下能挡潮气,菱角不容易坏。刚铺好,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扑棱”声,一只白鹭飞了出来,翅膀扫过水面,带起的水花打在他背上,凉飕飕的。
“你也来监工?”他冲白鹭摆摆手,转身又往水里走。这次专挑青菱角摘,这种菱角脆劲足,适合腌着吃,妈王秀兰最会做这个,撒点盐和花椒,腌上两天,酸脆爽口,配稀粥最合适。他边摘边琢磨,得多摘点,不光给自家留,院里的孩子们肯定也爱吃。
正摘着,脚底下突然硌了下,硬邦邦的不像菱角。他伸手往泥里一摸,摸出个巴掌大的老鳖,背甲绿得发暗,上面还沾着水草。老鳖被惊动了,伸着脖子想咬他,吓得他赶紧扔回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前襟。“你这老东西,吓我一跳。”他笑着骂了句,往旁边挪了挪——老鳖爱待的地方淤泥肥,菱角长得更旺,刚才那片青菱角确实比别处的饱满。
两个竹筐都装满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何雨柱拖着筐往岸边走,裤腿全湿透了,沾满了黑泥,活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但看着满筐的菱角,心里头甜滋滋的,比吃了蜜还舒坦。他坐在青石板上歇气,剥开个红菱角往嘴里塞,甜汁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带着浑身的乏劲都消了大半。
出空间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何雨柱把菱角藏在柴火垛后面,先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悄悄把菱角搬到厨房。王秀兰已经起来生火了,见他进来,手里的火钳顿了顿:“咋去了那么久?你爸今早起说想吃煮毛豆,我正找呢。”
“院里的柴火潮了,我翻了翻。”何雨柱含糊应着,掀开锅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妈,你看我带啥回来了?”他把筐往案板上一放,荷叶一掀,红的绿的菱角滚了出来,在晨光下闪着光。
王秀兰眼睛一亮:“这是……菱角?哪来的?”
“厂里食堂进的,我跟大师傅要了点。”何雨柱随口编了个瞎话,拿起个红菱角递过去,“您尝尝,甜着呢。”
王秀兰剥开尝了口,眉开眼笑:“好家伙,比去年托人从乡下带的还甜!正好,雨水和雨华昨儿还念叨想吃零嘴,这玩意儿洗干净就能吃,还不占肚子。”她赶紧找了个大盆,把菱角倒进去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