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时,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刘平贵看着她手里的花锄,突然想起自家院里原来也种着些月季,去年布行倒闭,被他一气之下全刨了。如今想来,那些花开花落的日子,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玲玲看得入了神,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刘平贵的胳膊。她年轻时也爱听戏,尤其喜欢《黛玉葬花》,总说那黛玉活得真性情。可现在,她的眼神里除了看戏的专注,还藏着些别的——是对儿子学业的牵挂,是对家里柴米油盐的算计,还有偶尔闪过的、对布行重开的渺茫期盼。她悄悄侧头看了眼刘平贵,见他盯着戏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动,心里叹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锣鼓声又变了调,变得急促起来,《五典坡·赶坡》要开演了。台下的观众一下子沸腾了,有人拍着巴掌叫好,有人甚至站到了旁边的石墩上。刘平贵被这股热乎劲儿裹着,心里那点沉郁似乎散了些。他想,这戏台上唱的是别人的悲欢,可看戏的人,谁不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找自己的影子呢?就像此刻,阳光越来越暖,晒在身上烫烫的,周围的人声、戏文声、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厚实的网,把他和这平凉城的四月八,紧紧缠在了一起。
友友们好呀,你们那里平时看戏?西北这边流行秦腔,大家可评论区交流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