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今天让大伙吃顿好的。”
说起那只土鸡,还是刘花生念安前养的,原本是留着下蛋给刘花补身子的,可贺峻霖说:“乡亲们这阵子帮了咱太多,修路、挖窑,没少出力,念安满月,得让大伙吃口热乎的。”刘花没反对,只是早上杀鸡的时候,手还是软了一下——这鸡每天都能下一个蛋,她早就把它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当天下午,贺峻霖又去了地窖。地窖里存着年前腌的腊肉,用粗麻绳挂在梁上,油亮油亮的,还带着淡淡的咸香。他选了一块最肥的,解下来的时候,还特意闻了闻,怕放久了变味。刚把腊肉拿到院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冯伟来了。
冯伟手里揣着一小袋红枣,进门就喊:“贺老弟,俺来给念安送满月礼了!”他说着,把红枣往石桌上一放,眼睛就往屋里瞅:“念安呢?让俺这干大伯抱抱!”刘花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裹在碎花襁褓里的念安,襁褓边缘还绣着几朵小小的兰花,是她坐月子时趁着念安睡觉绣的。
冯伟小心翼翼地接过念安,生怕碰坏了似的,轻轻晃着胳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念安被他逗得“咯咯”笑,小手还抓着冯伟的衣角不放。冯伟看着孩子的笑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孩子,跟俺有缘!等长大了,俺教他爬树、掏鸟蛋!”贺峻霖在一旁笑着说:“那可太好了,俺正愁以后没人带他玩呢。”
没一会儿,院门口就热闹起来。吴新辉拎着一篮子刚蒸好的玉米面馍来了,馍的表面还泛着热气,闻着就香。“贺老弟,这是俺家老婆子早上刚蒸的,给大伙当主食。”他说着,把篮子往石桌上一放,目光落在念安身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这孩子长得真俊,像刘花。”
紧接着,狗娃和柳擎苍也来了。两人刚从工地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手里却没空着——狗娃扛着一把新鲜的艾草,说是要挂在院门口,能辟邪;柳擎苍则抱了一捆干柴,进门就往灶台边走:“贺大哥,俺帮你烧火,炖鸡得用柴火才香。”贺峻霖赶紧拦住他:“不用,你歇着就行,俺自己来。”柳擎苍却执意要去:“没事,俺烧火快,一会儿就能把鸡炖上。”
贺俊刚是最后来的,他怀里抱着一坛自家酿的米酒,坛子用红布封着口。“哥,这酒是俺去年秋天酿的,放了大半年了,今天拿出来给大伙解解乏。”他说着,把坛子放在石桌上,拍了拍封坛的红布:“这酒不烈,男女老少都能喝两口。”
太阳慢慢升到了头顶,石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大盘的炖土鸡冒着热气,金黄的鸡皮裹着鲜嫩的鸡肉,汤汁里还飘着几颗红枣;腊肉炒野菜油亮喷香,野菜的清爽中和了腊肉的咸腻;蒸馍堆得像小山,一个个饱满紧实;米酒倒在粗瓷碗里,泛着淡淡的米香,还冒着细密的小泡。
贺峻霖抱着念安站在桌旁,看着满院熟悉的面孔,心里暖烘烘的。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满是暖意:“各位乡亲,今天是俺家念安满月的日子。这阵子,大伙帮着修路、挖窑,还惦记着俺家的事,俺和刘花心里都记着。今天这桌饭,没啥好东西,就是俺俩的一点心意,大伙别客气,放开吃,放开喝!”
刘双喜第一个端起碗,朝着众人举了举:“要我说,最该谢的是峻霖和我大侄女刘花。俺家院子塌那阵,他俩天天来帮着收拾,还送吃的过来。这酒,俺先干了!”说罢,他仰头喝了大半碗,米酒顺着嘴角往下流,他也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冯伟抱着念安,也跟着端起碗:“俺也敬大伙一杯!要不是大伙互相帮衬,这雨灾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过去。来,干了!”众人纷纷端起碗,碗盏碰撞的清脆声在院里响起,像一串快乐的音符。
席间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狗娃说起修路时挖出了一窝野兔,野兔吓得蹦蹦跳跳,他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柳擎苍接话说明年春天要在路边种上杨树,等树长大了,夏天就能在树下乘凉了;贺俊刚则和吴新辉商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