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可不是吗,”刘双喜也笑着说,“黑松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娃,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贺峻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嘴角也微微向上扯了扯,可眼神里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他看着吴新辉他们,想起以前,他们一起在战场上打仗,一起在山里打猎,一起在雪地里喝酒,那时多痛快啊。可现在,吴新辉还能扛着枪巡逻,刘双喜还能骑着马去镇上送信,冯伟还能带着村里的年轻人操练,只有他,只能守在家里,看着孩子,看着别人忙这忙那,像个废人一样。
刘花看出了贺峻霖的心思,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别瞎想,快坐下喝酒吧。”
贺峻霖回过神,点了点头,拄着拐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刘花给他倒了碗米酒,又夹了颗花生放在他手里。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吴新辉说起今年的收成,脸上满是喜悦:“今年虽然天旱,可咱们挖的水渠派上了用场,玉米收了三亩多,土豆也够吃一冬天了。”
刘双喜也笑着说:“是啊,而且今年没什么土匪,咱们黑松沟算是太平了。都是大家拼命换来的,不然咱们哪能这么安稳。”
一提到两当那仗,屋里的气氛突然静了下来。贺峻霖端着碗的手猛地一沉,米酒洒了些在裤腿上,他却没察觉,眼神飘向窗外的大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战场。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身边,耳边全是枪声和兄弟们的惨叫声。他看见老刘为了掩护他,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倒在雨地里,鲜血顺着雨水流了一地;他看见老张抱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的阵地,最后只听到一声巨响,什么都没了。他自己也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右腿,剧痛让他差点昏过去,他想站起来继续战斗,可腿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如果不是吴新辉他们拼死把他救出来,他早就死在那里了。
“峻霖,你怎么了?”吴新辉看出了贺峻霖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贺峻霖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来,喝酒。”他端起碗,跟吴新辉他们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米酒的甜味掩盖不了他心里的苦涩,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得厉害。
酒过三巡,贺峻霖的脸颊已经通红,眼神也开始发晃。他抓起酒碗,又要给自己满上,刘花赶紧伸手拦住他:“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没醉!”贺峻霖挥开刘花的手,声音陡然拔高,“我再喝一碗怎么了?我想喝!”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刘花被他吓了一跳,眼圈一下子红了。吴新辉他们也赶紧劝道:“峻霖,别喝了,有话好好说。”
贺峻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可右腿一软,差点摔倒。吴新辉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就在这时,贺峻霖突然情绪崩溃了,他攥着自己的裤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哭腔:“你们看!你们看我的腿!这腿就是个摆设!两当那仗,我看着兄弟死在跟前,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自己也差点死在那里!现在呢?现在我连马都上不去,连枪都扛不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跟废人有啥区别?”
他的哭声在屋里回荡,每个人都沉默了。吴新辉别过脸,抹了把脸,眼眶也红了。他知道贺峻霖心里的苦,两当那仗,他们都失去了太多兄弟,贺峻霖更是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又成了残疾,他心里的坎怎么也过不去。
冯伟攥紧了手里的酒碗,低声说:“兄弟,你别这么说。两当那仗,要是没有你,咱们都回不来。你为黑松沟做的,我们都记在心里。你不是废人,你是咱们黑松沟的英雄。”
刘花走到贺峻霖身边,没说话,只是把摇篮里的念安抱了过来,让孩子的小手碰到贺峻霖的脸。念安被贺峻霖的哭声吓了一跳,眨了眨大眼睛,可看到贺峻霖的脸,又伸出小手,轻轻抓了抓他的胡子,嘴里还“哇哦哇哦”地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