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袁基之前,公孙瓒就已经在心中预设了袁基是何种样子,何种思想。
但他的预设,全部是基于他自己的思想。
因此,在北征鲜卑的一整个过程中,但凡有偏离他预设之处,他都是疑惑不解的。
他不至于就此反感袁基,因为袁基的总体行事风格,他深深赞同,甚至三路的战损比和战果,公孙瓒是大受震撼的。
他也知道他此前的闷闷不乐,只是一些微小情绪作祟,袁公已经做得极好。
更何况袁公一番鞭辟入里的解释之后,就连那些原本偏离他预设的几处,都不再让他困惑。
他此刻是有些羞愧的。
但袁基见他如此神态,却不想他产生什么羞愧之情。
公孙瓒还是原本自信飞扬的形象比较好。
“笃笃。”
袁基食指轻敲桌案,示意公孙瓒别再盯着水看了。
公孙瓒头都快低进水杯里去了。
“伯圭,事情都是越辩越明晰的。我不怕你有不同的想法,甚至,我很开心你同我交流你的想法。”
“日后,有任何疑惑之处,有任何对敌之策,都可以来问我。我若有时间,都会同你讨论。”
“意见不一定非要寻求统一,你要保持你的锋锐,但也要知晓该在何时何处锋锐。
而选择何种方法对敌,是我的责任,我要选择更合适的方式,你能理解吗?”
此番话一出,公孙瓒早已不再盯着杯子看了,他飞快抬头,并深深点头:“瓒理解!”
此刻,公孙瓒是很感动的。
不是所有上级,都如袁公一般有耐心,还会同下属讲解这些事。
几乎没有人同他交流过思想,没有人给他讲过道理。
他的人生中,只有卢植、刘宽等几人可称为他的师长,但卢植、刘宽的那几节课,他基本没怎么认真听。
即使认真听,讲的也几乎都是些经史典籍。
像这种面对面,一对一地获取思想上成长的机会,对他来说少之又少。
公孙瓒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始尊敬袁基了,即使二人年龄相差不太大,但公孙瓒也以师长视之。
袁基看公孙瓒一扫郁气,笑了笑,开口问道:“伯圭,日后你想成为将军,还是想成为一军主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