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落下,她不一言的回家。
家里的阿瓷准备扫地,她一把躲走,让她到床上待着养病。
这晚上她彻夜不眠,靠着一盏油灯,看了女儿的脸一宿,然后第二日去了村上镇子里,后来又去了外地。
她的丈夫在随后的几天也是如此。
然后在某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她的丈夫说:“我们把阿瓷送走吧,她留在我们身边只能等死。”
她等这句话很久了,只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心口一沉,过了许久,她平静地点头,“好。”
当然,从一开始的送走,到最后商议成有目的的遗弃,为的是让女儿能进那家最好的孤儿院,这家孤儿院的孩童一多半都能被富贵人家收养。
她坚信,她的女儿一定能被富贵人家收养。
“就明天吧。”
女人握紧镰刀,“我让她等在原地。”
画面一闪,裴瓷看到幼年的自己站在孤儿院门口,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到的是黑夜,是寒冷,等来的是孤儿院打开的门,她被陌生的女人抱进温暖的房间时,她也在想,她的母亲什么时候来接她。
可惜,没有后续了。
看到这一幕的裴瓷一愣,突然感到心脏汹涌澎湃的疼。
她这时才懂得,原来她是会痛的,只是她太迟钝了,迟钝的毫不以为,而伤口就这样随着年龄灼烧。
光点在此刻消散了。
这次又出现了一个光点,纷纷扬扬的雪,冒雪归家的青年,他如往常般温柔,轻轻地将她笼在怀里,哄她入睡。
然后在黑暗中,静默地离去。
“阿瓷,你以后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说的话,她心里总如此想。
她们相伴那么长的时间,他们是唯一的亲人,可是最终,她还是被留下了。
这个画面是在第二日大太阳的清晨破碎。
转而,是第三个光点。
这次呈现的画面是病房,光亮的病房,放置着两张床,她躺在床上,而另一个女孩躺在另一张床,她高挑纤瘦,一头茂密的卷。
而这次,她终于看清她的脸,红棕色的眼瞳,和叶清玉几乎相似的脸,她在笑,笑的明亮干净。
在察觉她在看她时,她那笑容就更灿烂了,她激动地从床上下来,凑到她面前。
“阿瓷阿瓷,你很讨厌我吧。”
“唔……讨厌这种情绪还是太高级了,你对我很无感吧。”
“不过没事啊……”
她轻轻地抱住她,没有落泪,只有全然的兴奋和喜悦,“你会好起来的。”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裴瓷嗅到了离别的气息。
这又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而果然,第二日,一直陪着她的女孩不见了。
“哦,那个女孩啊……”
医生呐呐地说道:“她病好了,就……就出院了,嗯……”
三天后,裴瓷迟迟没有音信的手术,终于定下来了。
这个光点画面的最后,是手术室,他被十几个医生围在手术台上,她沉睡,睡的无比安详,而一颗鲜活的心脏从器皿中轻轻地取了出来。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然后最终消散。
三个画面同时放出来,裴瓷这次以上帝视角观看着这些回忆,而她也早不是回忆中的自己。
他懂的更多,知道了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