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号大人……这是她的‘生命花园’……她已经在这里,创造她的军团了。”
四号行者的话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仿佛那朵变异的花不是植物,而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长出的实体。
龙鲨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蹲下身,用战术手套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扭曲的花瓣,一股黏腻滑腻的触感传来,令人作呕。他沉声道:“所有人,战斗队形,交替掩护前进!目标,脚印消失的方向!”
命令下达,蛟龙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专业而迅捷,枪口警惕地指向四周,每一步都踏在柔软却暗藏杀机的苔藓上。
陈玄跟在队伍中间,看了一眼那朵还在微微抽搐的肉芽花,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单纯地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太没品了。
“这女的审美不行啊,”他小声对身边的龙鲨嘀咕,“好好的花,非要整成这样,跟菜市场放坏了的猪下水似的,倒胃口。”
龙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接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变异生物军团”和“灭世泰坦”,实在没精力去跟陈玄探讨一位恐怖分子的艺术品位问题。
他们沿着那串清晰的军靴脚印,向着史前密林的深处走去。越是深入,周围的环境就越是诡异。原本只是零星出现的变异植物,开始成片地出现。有些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边缘长出了锋利的骨刺;一些藤蔓上,挂着的不像是果实,而是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如同心脏般的肉瘤。空气中那股甜腻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终于,在一片被巨大发光水晶照亮的开阔地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身经百战的蛟龙队员都感到了背脊发凉。
那是一片被“改造”过的林间空地。地面上,无数奇形怪状的血肉藤蔓盘根错节,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仿佛在呼吸的圆形法阵。法阵的中央,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正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身姿窈窕,一头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垂下。她似乎正在哼唱着什么,那歌声空灵而圣洁,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在她周围,几只体型不大的、像是幼年恐龙的生物,温顺地趴在地上,用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袍角。
这画面,如果忽略掉周围那些扭曲的血肉造物,简直就像是圣母降临人间,安抚着世间的生灵。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张完美得不似真人的脸庞映入众人眼帘。她的五官柔和,眼神中充满了慈悲与怜悯,仿佛世间的一切苦难都能在她眼中得到消解。她看着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和她的歌声一样,空灵而圣洁,“迷途的羔羊,为何要闯入这片新生的伊甸园?”
她就是“天命”的二号行者,“生命创造者”。
“伊甸园?”龙鲨上前一步,枪口稳稳地指着她,声音冰冷,“把一个史前世界扭曲成这样,创造出一堆怪物,你管这叫伊甸园?”
“怪物?”二号行者脸上的悲悯之色更浓了。她轻轻抚摸着脚边一只长着六条腿、皮肤上布满鳞甲的幼龙,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不,这不是怪物。这是生命最纯粹、最高效的形态。我只是……拨快了进化的时钟,让它们提前抵达了完美的终点。”
她张开双臂,姿态如同拥抱整个世界。“这个旧世界已经病入膏肓,充满了污秽、贪婪和无序的进化。它需要被净化,需要一次彻底的格式化。而我,只是在为新世界的到来,准备第一批纯洁的子民。”
“疯子!”一名年轻的蛟龙队员忍不住低声骂道。
二号行者听到了,但她并不生气,只是用一种看顽劣孩子的眼神看着他:“孩子,你还不明白。痛苦只是新生的前兆。当泰坦从地心苏醒,当洪水涤荡大陆,所有旧的痕迹都将被抹去。到那时,我的孩子们,将继承这片净化后的大地,建立一个完美的、遵循‘天命’剧本的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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