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排骨?
林晚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都火烧眉毛了,全镇的人都快被那个瞎子忽悠得卷铺盖跑路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脑子里居然还在惦记着南街的炖排骨?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股混合着愤怒、无语和深深无力的情绪,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在心头翻滚。
“陈玄!”林晚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想排骨的时候!南街要着火了!那个瞎子说的,三日之内,必有大火!”
“我知道啊。”陈玄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那慵懒的姿态,仿佛刚刚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你说你都知道?”林晚晴简直要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那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就带着小宝去我妈那儿住几天,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被火烧!”
她这是在说气话,也是在逼他。她不信,陈玄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小镇陷入灾祸而无动于衷。
陈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终于把目光聚焦在了林晚晴焦急的脸上。他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林晚晴的火气“噌”地一下窜到了头顶。
“不是,”陈玄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就是觉得,你着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
林晚晴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她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老公,不能打,打坏了还得自己照顾。
“说正事。”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正事。”陈玄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虽然脸上依旧挂着懒洋洋的表情,但眼神里却透出一丝清明。他挠了挠头,像是在思考一个什么世纪难题,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话说得没错。”
林晚晴眼睛一亮,以为他终于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只听陈玄继续说道:“南街那边,我记得都是些老房子,木头结构多,街又窄,电线估计也老化得差不多了。真要着起火来,是挺麻烦的。”
“所以呢?”林晚晴追问。
“所以……”陈玄又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那番“正经”的分析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摆了摆手,像是在赶苍蝇,“你去告诉镇长一声。”
“告诉他什么?说你算出来火不会着?”
“不。”陈玄摇摇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让他把南街所有的消防栓都彻底检修一遍,看看水压够不够,有没有生锈堵住的。哦对了,再顺便组织南街的街坊邻居,搞一次消防演习,教教大家怎么用灭火器,着火了往哪跑。”
说完,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身子一歪,又要躺回床上,嘴里还嘟囔着:“行了,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我得睡个回笼觉,补充一下刚才泄露天机耗损的元气……”
林晚晴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的大脑宕机了足足有十几秒。
检修消防栓?
搞消防演习?
这就是他……应对“天机示警”的办法?
这算什么?这跟村委会主任下发防火通知有什么区别?
她想象中的画面,是陈玄掐指一算,然后画一道符,或者在某个关键位置摆个什么镇物,以玄学对抗玄学,以天机逆转天机。
可他给出的,却是一个……无比“科学”、无比“唯物”的解决方案。
这让她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心的期待和紧张,瞬间被抽空了,只剩下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就……就这?”她不甘心地问。
“不然呢?”陈玄从枕头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难不成真让我搭个法坛,求龙王爷来吐口水灭火啊?多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