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关于人生意义的沉重问题,随着宾利车的远去,仿佛也被午后的风一并带走,消散在了小镇慵懒的空气里。
林晚晴还站在原地,心里正被“大道至简”四个字冲击得七荤八素,门口那个焦灼的身影便闯入了她的视线。
来的是一个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只是,这身精致的装扮,却被她焦躁的神态和不停抓挠的动作破坏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脖颈和手背上,裸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红色疹子,有些地方甚至被她自己抓出了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请问……这里是陈大师的‘躺平堂’吗?”女人看到了林晚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这怪病,快把我折磨疯了!”
林晚晴回过神,连忙将她迎了进来。
女人叫赵静,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典型的都市女强人。可此刻,她脸上没有半点职场精英的干练,只有被病痛折磨得濒临崩溃的脆弱。
“林小姐,您不知道,我这个病,已经快两年了。”赵静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倒起了苦水,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掏出的不是口红和粉饼,而是一沓厚厚的、足以当板砖用的病历。
“我跑遍了全国最好的皮肤科医院,北京的、上海的,专家号炒到几万块一个我都去看了。西医说是神经性皮炎,中医说是湿毒内蕴,开的药堆起来比我还高。吃的、抹的、泡的,什么法子都试了,钱花了几十万,一点用都没有!”
她说着,又忍不住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胳膊,那种深入骨髓的瘙痒让她眉头紧锁,五官都痛苦地挤在一起。
“一到晚上就加重,痒得根本睡不着觉。您看我这黑眼圈,我快两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们老板都以为我吸毒了,再这样下去,我工作都要丢了。”
林晚晴看着她病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诊断和长串的药名,再看看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也生出几分同情。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又求医无门的折磨,最是熬人。
“我听一个朋友说的,他说江城有个陈大师,手段通神,死马都能当活马医。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来的。”赵静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中的一丝期盼。
林-晚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想说些什么,院子里的躺椅上传来了一个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吵死了。”
陈玄不知何时醒了,他没有起身,只是翻了个身,用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隔着几米远,懒洋洋地扫了赵静一眼。
就这一眼,看得赵静心里直发毛。
那眼神没什么情绪,不带审视,也不带怜悯,就像人看路边的一棵树,一块石头,平淡,却又仿佛洞穿了一切。
“把你家卧室的照片给我看看。”陈玄又说了一句,然后闭上眼,似乎马上又要睡着。
“啊?”赵静愣住了。
不问生辰八字?不把脉?不看面相?就要一张卧室照片?这是什么路数的看病方法?
她有些迟疑地看向林晚晴,林晚晴给了她一个“照做就行”的眼神。赵静这才将信将疑地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是她前几天刚拍的,本来是想发给一个家居设计师,咨询一下软装搭配。照片里的卧室很大,装修得奢华典雅,一张欧式大床,高级定制的衣柜,墙上还挂着一幅看不懂的现代派油画。
林晚晴接过手机,送到陈玄面前。
陈玄连眼都没睁开,只是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对着屏幕瞥了一眼。
“西南方,坤位,五行属土。”他嘴里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然后,他忽然睁开眼,看着赵静,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酸的?尤其是醋?”
赵静再次愣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啊,陈大师您怎么知道?我吃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