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承认,但她对他的不舍,是真的。
梁问夏又问了一个秦之屿答不上来的问题:“为什么要走?”
“秦之屿,不走可以吗?”她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接连发问。
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秦之屿紧抿唇瓣,一直没吭声。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每天都待在一块玩儿,一起上学,一块放学。”梁问夏闭着眼睛靠在秦之屿怀里,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你永远都待我在身边,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心底火山被浇灭了些,她叫他的名字:“秦之屿,以后我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欺负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不要出国,不要走。”
秦之屿始终沉默,身体有两股力量在交织,甜蜜掺杂着苦闷,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碰撞厮杀,似无边海浪汹涌翻滚。
心脏某一处,已然塌陷。
她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内心深处都在渴望留住他。这让他总是因为她动摇的心,动摇得更加厉害。如果三年前或是高中三年能知道她对他的在意有这么多,他一定会跟爷爷据理力争,留在国内上大学。
“为什么不说话?”梁问夏倔强地仰起脖颈,强硬地要求他答应,“你答应我,你说好,快点说啊!”
这个“好”字,秦之屿实在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答应她,已经晚了。出国的事早就定了,学校的offer年初就收到了,各种手续也都办完了。
临时反悔这种任性的事,发生他在身上的可能几乎为零。爷爷不会允许,他自己也不允许。而且姑姑那边为他要去加州这事,做了很多准备,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迟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梁问夏揣着的那颗火热焦急的心渐渐冷却下来。她有自知之明,他的沉默也说明了一切。
她等不到想要的回答,没那个能力留下他。他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她在他那里,没那么重要。
伸手推开抱着她的男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嗓音细微,“你走吧!”
嘴唇无声张了张,秦之屿想为自己解释两句,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走。”梁问夏用力推他,把他往门口的位置赶,“我叫你走。”
秦之屿站着不肯动,回过身看着她,抬手用指腹帮姑娘擦干脸上泪痕,心揪着疼,“不哭。”
他以前都不知道,她这么能哭。
怎么都推不动他,梁问夏气急败坏吼了出来,“滚啊!”
不想惹她更伤心,他也确实该走。
秦之屿狠下心走到门口,伸手开门的动作显得艰难,搭在把门上的手却也迟迟摁不下去。不想走,不想她哭,想抱抱她,想答应她。
她都喝醉了,他为什么还要伤她的心?反正都已经被她定义为骗子,那骗她一次,跟骗两次还有区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