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港的春天来得比北方早,海风依旧带着凉意,却已不再刺骨。码头上,船坞里,一派繁忙景象。镇国秦王吴铭站在改建完成的“扬威号”舰首,看着水手们熟练地操作着缆绳和风帆,感受着脚下这艘战舰因为更换了部分索具和装载了新式火药后,隐隐透出的不同以往的沉稳与力量。林风站在他身侧,仔细汇报着舰队整合训练的进展。“……新火药稳定性很好,炮手们已经基本适应,射程和威力提升明显。‘圣路易斯’号,哦不,现在叫‘破浪号’了,改造也已完工,虽然航速稍逊,但载炮量和结构强度都优于我们自建的船只。”
吴铭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南方海天相接之处。“大明水师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动静?”
林风脸色微沉:“福建都司又派了几艘战船过来,在我们外围海域游弋,依旧打着巡防的旗号,拦截盘查过往商船,比之前更频繁。有两条原本要去日本、与我们有些间接往来的商船被扣了小半天,货物翻得一团糟,虽然后来放了,但影响很坏,最近敢往我们这边靠的商船明显少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王爷,弟兄们憋着一肚子火,再这样下去,恐怕……”
“恐怕有人会忍不住动手?”吴铭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传令下去,各舰船长、军官严加约束部下,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与明军发生冲突。但同时,巡逻范围可以适当前出,如果明军船只进入我们划定的核心水域,可以示警,必要时,摆出防御姿态,让他们知道,新明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他需要保持克制,但不能显得软弱。这是一场心理博弈。
就在这时,一艘隶属于“风信营”的快艇如同离弦之箭般驶入港口,靠岸后,一名探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扬威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王爷!林将军!不好了!我们派往琉球建立联系的信使船……在返航途中,于奄美大岛附近海域,被……被大明水师扣押了!船上所有人,包括三名‘风信营’的弟兄,全部被押往福州方向!”
“什么?!”林风勃然变色,拳头猛地攥紧,“他们竟敢直接扣押我们的使船!”
吴铭眼中寒光一闪,但声音依旧沉稳:“确定是大明水师?看清楚旗号了吗?”
“千真万确!是福建水师的四百料战座船,挂着‘俞’字将旗!他们突然出现,包围了我们的船,不由分说就登船抓人,我们的人亮明了身份,说是新明镇国秦王麾下,对方根本不听,带队的一个千户还口出狂言,说……说……”探子有些犹豫。
“说什么?”吴铭语气冰冷。
“说……说尔等海外弃民,僭越称王,形同匪类,还敢妄派使节,藐视天朝!拿下尔等,正好向朝廷请功!”
船舱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军官都面露怒容,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怒火。
“好一个‘海外弃民’,好一个‘形同匪类’!”林风咬牙切齿,“王爷!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若我们再忍下去,军心涣散,沿海各方也会以为我们怕了大明!”
吴铭沉默着,走到船舷边,看着港内林立的桅杆和远处海面上那几个若隐若现的、属于大明水师的黑点。他知道,退让的底线已经被突破。如果连派出的使节都可以随意扣押羞辱,那么新明的尊严将荡然无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也会顷刻崩塌。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一众义愤填膺的将领,最终落在林风身上。“林风。”
“末将在!”林风踏前一步,眼中燃烧着战意。
“‘扬威号’、‘破浪号’,以及所有完成战备的舰船,立刻升火起锚,随我出港。”吴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我们去把我们的弟兄,接回来。”
“王爷,您要亲自去?”林风一惊。
“我不去,如何表明态度?我不去,如何把握分寸?”吴铭目光锐利,“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救人,是展示力量,是告诉大明,新明不可辱!不是全面开战。除非对方首先开炮,否则,不许攻击大明舰船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