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被轰鸣和气压变化塞满。舷窗外,跑道尽头的棕榈树飞速倒退,飞机像醉汉般歪歪扭扭地向上爬升,单薄的机翼在湍急的气流中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形的巨手撕裂。
“各位乘客请注意,”空乘的声音通过一个带着严重电流杂音的破旧喇叭传来:
“我们正在穿越云层,预计会有强烈颠簸,请保持镇静,不要离开座位……”
警告的尾音尚在空气中震颤,机身便毫无征兆地猛然下坠!
秦云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同样坚硬的头枕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老太太怀中的波斯猫发出凄厉的尖叫,爪子深深嵌入她的羊毛披肩。
秦云望向舷窗外,厚重的积雨云如同翻滚的灰色怒涛,阳光偶尔艰难地刺破云隙,在剧烈抖动的机翼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
“这叫‘颠簸’?”秦云在心底无声地呐喊,“这分明是在失控的过山车上玩命!”
然而,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
当飞机挣扎着爬升至约3000米高空时,机舱内突然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这并非风平浪静的安宁,而是引擎声在稀薄空气中衰减后带来的诡异死寂。
秦云感到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短促。
大脑开始感到昏沉,指尖传来轻微的麻痹感。
“缺氧了?”
他下意识地解开勒紧的领带,伸手惯性地摸索头顶
——冰冷的铁皮舱壁光滑一片,哪里有什么标准配置的氧气面罩!
邻座的老太太脸色已经开始发绀,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她腿上的波斯猫更是瘫软如泥,舌头无力地耷拉出来。
“女士!您需要吸氧!快!”
空乘惊慌失措地从驾驶舱方向跑来,手里吃力地捧着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体积不小的金属氧气瓶。
秦云一把抓住空乘的手腕,声音因缺氧而略显嘶哑:“怎么回事?!”
“高空……气压太低了……这架老dc-3……它没有增压舱系统!”
空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充满恐惧,“坚持住!再坚持半小时!我们很快就能在丹佛紧急降落……”
秦云无奈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洛杉矶到纽约的直线距离接近4000公里,dc-3的平均巡航时速不过300公里左右,理论上需要超过13小时。
如今才飞行不到两小时,致命的缺氧症状已然出现。
他想起洛杉矶与那些金融新贵们在高谈阔论时,将航空业描绘成“人类未来的翅膀”,此刻只觉得那份乐观在1940年的技术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这个时代的飞机,距离真正的“未来”,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时间在窒息的痛苦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不知熬了多久,一阵更加剧烈、仿佛要将骨架震散的抖动传来。
秦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舷窗外,丹佛市郊低矮的房屋和纵横的铁路线终于映入眼帘。
当他的双脚终于踏上丹佛机场那夯实的土地时,双腿虚软得如同煮过头的面条,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老太太抱着猫踉跄着冲向等候的救护车,空乘们则焦头烂额地安抚着惊魂未定、痛苦呻吟的其他乘客。
秦云掏出手帕,擦去额角冰凉的冷汗,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深刻体会到,“脚踏实地”这四个字所蕴含的,是超越一切财富的生命质感。
纽约,宾夕法尼亚车站
放弃了后续的死亡飞行,秦云还是选择了更慢但相对安稳的火车,终于在次日凌晨抵达了纽约。
宾夕法尼亚车站宏伟的大厅穹顶下,巨大的水晶吊灯蒙着一层岁月的尘埃,长椅上挤满了面容疲惫、姿态各异的旅客。
空气中混合着廉价咖啡的苦涩、消毒水的刺鼻以及汗水和尘土的气息,构成大都会疲惫的底色。
秦云花了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