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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老臣面面相觑,这个概念并非玉檀首创,古已有之,但在此刻被一个小宫女于御前清晰提出,并结合了防灾与未来增产,其眼光和心思,令人侧目。
四阿哥胤禛眼中精光一闪,他素来注重实务和效率,此法无疑能将赈灾的消耗转化为一部分未来的资产,极合他的脾胃。他不由得多看了玉檀一眼,此女竟有如此见识?
八阿哥胤禩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阴霾。又是她!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说出让皇阿玛眼前一亮的话。这份“巧思”,未免太过巧合!
康熙沉吟片刻,眼中赞赏之意愈浓:“以工代赈……言之有理!灾民得食,官府得工,地方得利,一举数得!玉檀,你又一次让朕刮目相看。”
“皇上谬赞,奴婢惶恐。”玉檀叩首,“奴婢只是愚者千虑,或有一得。真正施行,还需各位大人和爷们详加筹划。”
她将功劳推了出去,姿态放得极低。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对几位大臣道:“尔等听听,连一个宫女都知‘以工代赈’之妙用。此事,便按此思路,重新议个章程上来!”
“臣等遵旨!”众臣连忙应下,再看玉檀的眼神,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经此一事,玉檀在康熙心中的分量,无疑又重了几分。当晚,甚至有一道专门的赏赐送到了御茶房,是几匹颜色素雅却质地极好的江宁织造进贡的绸缎。
“玉檀,你这可是简在帝心了!”王德顺捧着绸缎,脸上笑开了花,与有荣焉。
玉檀恭敬谢恩,心中却无多少喜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知道,自己此刻就像站在悬崖边跳舞,皇帝的赏识是助力,也是催命符。那些阿哥们,绝不会坐视一个能影响皇帝决策的“变数”游离于他们的掌控之外。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她在从御茶房回住处的路上,被两个人一前一后,堵在了一条僻静的宫道中间。
前面的是九阿哥胤禟,面色阴沉。后面缓步走来的,是八阿哥胤禩,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嘴角的笑意未达眼底。
“奴婢给八爷、九爷请安。”玉檀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跪下行礼。
胤禟冷哼一声,没叫她起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玉檀,你现在是越发能耐了!御前奏对,侃侃而谈,‘以工代赈’?爷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玉檀伏低身子,声音带着颤意:“九爷息怒!奴婢当日只是被皇上垂询,心中害怕,胡言乱语了几句,万万当不得真!奴婢的一切都是九爷给的,若非九爷平日教导,奴婢岂能有今日?奴婢对九爷的忠心,日月可鉴!”她将一切功劳都推到胤禟的“教导”上。
胤禟脸色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哼,你记得就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八阿哥胤禩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九弟,何必动怒。玉檀姑娘心思灵巧,能为皇阿玛分忧,是好事。”他走到玉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玉檀姑娘,有些路,走错了,便是万丈深渊。有些船,上了,便再难回头。你是个聪明人,当知何去何从。”
他这话,既是提醒,也是最后的招揽,更隐含着威胁。
玉檀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交织着对九阿哥的“忠诚”与对八阿哥的“畏惧”,声音哽咽道:“八爷教诲,奴婢铭记于心。奴婢人微言轻,只想本分当差,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求八爷、九爷明鉴!”
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在两大势力夹缝中艰难求存、只想自保的可怜虫,谁也不得罪,却也谁都不敢依靠。
胤禩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他不再多言,对胤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离去。
玉檀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站起身。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与虎谋皮,不外如是。
她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