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但语气与当初在玉檀房中时,已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审视与怀疑,多了几分郑重与……期待。
「更大的场地,更稳定的工匠来源,以及……官方的一道护身符。」玉檀清晰地说道,「此物利国利民,但也动人心魄。若无官方背景,恐难保全。奴婢恳请四爷,能否以‘试制新型建材’之名,将此窑厂纳入官办或官督商办体系,哪怕只是个名头,也能省去无数麻烦。」
她这是在为水泥寻求一个合法的、受保护的外衣。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不仅有点石成金之能,更有洞察人心、未雨绸缪之智。她献上如此大利,所求的却并非个人财富,而是一个能让她安心发展的环境。
「可。」胤禛干脆利落地应下,「此事,本王会安排。李卫。」
「奴才在。」李卫连忙上前。
「后续一应事宜,由你与……张姑娘对接。」胤禛给了玉檀一个临时的化名,「要人给人,要地给地,尽快扩大生产。所需银钱,从本王私账支取。」
「嗻!」
离开窑厂时,胤禛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荡。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与众不同的路径。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神秘莫测的宫女。
就在胤禛视察水泥厂的第二天,御书房内,一场看似寻常的奏对,却因玉檀的“无心”之语,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时,康熙正与几位户部、工部大臣商议漕运河道清淤之事。每年数百万两的河道银子拨下去,却总像投入无底洞,清淤效果不彰,水患时有发生,让康熙颇为头疼。
几位大臣老生常谈,无非是请求增拨款项,加大人力投入云云。
康熙听得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一旁安静侍立的玉檀,见她似乎有些走神,便随口问道:「玉檀,你又在想什么?」
玉檀仿佛被惊醒,连忙跪下:「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只是听着各位大人商议河道之事,想起前几日出宫,在京郊看到一种……一种很坚硬的‘灰泥’,胡思乱想,若是用那种灰泥加固河堤,不知是否比寻常泥土牢固些……」
「灰泥?」康熙挑眉,「有何奇特之处?」
「奴婢也不甚懂,」玉檀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只听那窑工说,叫什么‘水泥’,用水和了,糊在墙上,干后硬得像石头一样,锤子都敲不碎。奴婢想着,若是用来糊河堤,或许……或许能挡得住河水冲刷?」
「胡闹!」一位工部老臣立刻斥道,「河堤工程,关乎国计民生,岂是儿戏!什么水泥,闻所未闻,定是乡野之人夸大其词!」
「王大人稍安勿躁。」康熙却摆了摆手,看向玉檀,「你可知那水泥产于何处?」
「奴婢……奴婢好像听说是京郊一家姓张的窑厂试制的,不多,就一点点……」玉檀怯生生地回答。
康熙眼中精光一闪。他想起前几日四阿哥胤禛似乎递过一份密折,提及在京郊发现一种可能利于河工的新型建材,正在核查,莫非就是此物?老四做事向来谨慎,他能上心,恐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梁九功。」
「奴才在。」
「去,传朕的口谕给四阿哥,让他把那个……水泥,带些进宫,朕要亲眼瞧瞧。」
「嗻!」
工部那位王大人还想说什么,被康熙用眼神制止了。
玉檀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鱼儿,上钩了。她故意在御前提起水泥,就是要借康熙的好奇心,将此事摆到明面上。一旦康熙认可,水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开来,而她也能凭借“献策”之功,以及背后与四阿哥的合作关系,真正在皇帝心中挂上号,获得一张无形的护身符。
消息很快传到宫外。
钱临正为自己商业上的“胜利”沾沾自喜,突然接到九阿哥府上传来的紧急召见。
他匆匆赶到,却见九阿哥胤禟面色阴沉,将一份密报摔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