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僵持不下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此处为何如此喧哗?」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四品官服、面容清癯的中年官员迈步而入,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正是以清廉刚正着称的户部清吏司郎中,王掞。
胡师爷一见来人,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连忙上前行礼:「卑职参见王大人!」
王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店内情形,最后落在玉檀身上:「本官路过,听闻此处有税赋争议,所为何事?」
玉檀心念电转,这位王大人是朝中有名的实干派,与阿哥党争素无瓜葛,或许是个契机。她上前一步,将事情原委,包括胡师爷无正式文书便要封店查账的经过,清晰明了地陈述了一遍,末了道:「王大人明鉴,‘玉华阁’账目清晰,随时可供核查,但求一个公允的程序,而非如此不明不白的折辱。」
王掞听完,看向胡师爷,目光锐利:「胡师爷,顺天府核查税赋,何时变得如此草率?无具体举报,无立案文书,便要封店?这是府尹大人的新规吗?」
胡师爷冷汗涔涔,支吾道:「回……回大人,是……是接到线报,称此店营收与税银不符,故而前来初步核查……」
「初步核查,便是封店?」王掞语气转冷,「尔等行事,岂非扰民?若京城商号皆如此核查,市场如何安宁?朝廷颜面何存?」
「卑职知错!卑职一时情急,欠考虑了!」胡师爷连连躬身,心中叫苦不迭。
王掞不再看他,转向玉檀:「玉檀姑娘,既然你声称账目清晰,可敢当场由本官派人,与顺天府的人一同,就在此地,初步核算一番?若果真无误,此事便作罢,也好还你店铺清白,平息物议。」
玉檀心中一定,知道机会来了,立刻躬身道:「奴婢求之不得!一切但凭王大人做主!」她转头对刘叔道,「刘叔,去将我们所有账册,包括进货、销售、银钱往来、税银缴纳凭证,全部取来,请王大人和……这位胡师爷过目。」
刘叔连忙应声而去,很快,几名伙计抬着几个厚重的木箱出来,里面账册分类明确,记录清晰,每一笔都对应着相应的票据存根。
王掞带来的户部算手和胡师爷带来的算手一同上前,当场核算。店内鸦雀无声,只有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胡师爷的脸色越来越白,而王掞的神情则从严肃渐渐转为惊讶。
足足核算了一个多时辰,户部的算手率先起身,向王掞禀报:「启禀大人,‘玉华阁’自开业至今,所有账目清晰,收支明确,其所缴纳之营业税、市税,经核算,不仅无偷漏,反而因利润计算方式清晰,比同类商号常规估算方式,还多缴纳了约一成半。」
「什么?多缴了?」围观的客人们发出惊呼。
胡师爷带来的算手也核算完毕,脸色尴尬地对着胡师爷点了点头,确认了户部算手的结论。
王掞看向胡师爷,目光如刀:「胡师爷,你可听清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营收与税银严重不符’?」
胡师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卑职失察!卑职误信谣传!请大人恕罪!」
王掞冷哼一声:「尔等行事鲁莽,几坏商号声誉,扰乱市场!回去自行向府尹大人请罪!至于这‘谣传’从何而来,顺天府也该好好查一查!」
「是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胡师爷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连那纸“核查令”都忘了拿。
王掞这才看向玉檀,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玉檀姑娘,你这账目做得,便是户部的老吏,也未必能如此清晰缜密。难怪生意能做这么大。」
玉檀谦逊道:「大人谬赞了。不过是遵循‘账实相符、有据可查’的原则罢了。经商如同做人,诚信为本,账目自然清晰。」
「好一个‘诚信为本,账目清晰’!」王掞抚须点头,「若天下商贾皆能如此,朝廷税赋何愁不足?今日之事,姑娘受委屈了。」
「有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