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见尸!」他冷声下令,心中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这场诡异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微亮,火势才因为可燃物耗尽而渐渐熄灭。
昔日亭台楼阁、戒备森严的安乐郡主府,已然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断壁残垣兀自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那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和粘杆处的探子们,第一时间冲入了仍在滚烫的废墟中搜寻。
结果,令人心惊。
在主屋废墟的中央,发现了数具已烧得面目全非、蜷缩成一团的焦尸。从其残留的衣物饰品和身边找到的烧变形的首饰(玉檀平日佩戴的式样)来看,初步判断,其中一具女尸,极有可能就是安乐郡主玉檀!另外几具,则像是其贴身侍女和管事。
消息确认,迅速传入宫中。
雍正帝听着汇报,面无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
「确认是玉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皇上,尸体损毁严重,无法完全确认容貌,但身形、衣物、饰品皆吻合,且是在其日常起居的正屋废墟中发现……现场还找到了这个。」粘杆处首领呈上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块几乎被烧融、但依稀能辨认出“安乐”二字轮廓的金印,以及几块融化后又凝固的、形状奇特的琉璃状物(实为玉檀用系统材料制作的、耐高温但非绝对耐火的实验品残骸)。
证据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结论——安乐郡主玉檀,已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诡异大火中,香消玉殒。
朝野上下,闻此消息,一片哗然。有人唏嘘,有人暗中称快,更有人将此事与雍正登基后的严酷清算联系起来,私下议论纷纷,认为玉檀是成了新朝立威的牺牲品。
雍正帝下旨,以郡主规制(虽显赫,但并未超格)厚葬“玉檀”,并对外宣称是府中存放的“格物所”易燃之物不慎走火,导致惨剧。他需要尽快平息此事带来的议论,无论玉檀是死是活,他都不能让这件事再节外生枝。
然而,在粘杆处秘密呈上的最终勘查报告中,却提到了几个微不足道、却被大火掩盖了的疑点:府中库房存放的部分金银细软不翼而飞;几名原本登记在册、并非核心的仆役下落不明;最重要的是,火灾起因虽指向“格物所”易燃物,但其燃烧特性太过诡异,远超寻常火油、木料。
看着这份报告,雍正帝沉默了许久。他挥退了所有人,独自站在乾清宫高大的殿宇下,望着西方那片已成焦土的方向,眼神幽深难测。
「玉檀……你真的就这么死了吗?」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的情绪。是解脱?是遗憾?还是……一丝被愚弄的愤怒?
他得不到答案。那场诡异的大火,烧毁了一切可能的线索。
几乎就在京城为安乐郡主“葬身火海”而震动的同时。
通州码头,一艘看似普通、即将南下的漕运货船底舱,空气闷热而压抑。
数十人静静地或坐或卧,没有人说话。玉檀褪去了华服,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也做了些修饰,掩盖了过于出众的容貌。她靠在船舱壁上,闭目养神,手中紧握着一枚完好无损的、刻着“新华”二字的玄色令牌。
陈先生、赵虎、小路子等核心成员,皆在身边。
货船轻轻一晃,解缆启航,顺着京杭大运河,向南而去。
船舱隔板被轻轻敲响三下,那是约定的安全信号。
玉檀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冷静,再无半分在郡主府中表演出的惶恐与绝望。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烈焰焚天,金蝉已蜕。
这紫禁城的囚笼,这皇权的枷锁,从此,与她再无干系。
前方,是浩瀚的海洋,是等待她去建立的——新华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