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派往婆罗洲的侦察队与林家船队汇合,扬帆南下。与此同时,九爷联合八爷党及其他对玉檀不满的势力,在京城发动了新一轮、更为猛烈的舆论与政治围剿,直指玉檀“结交外臣”、“图谋不轨”。就在玉檀面临入宫以来最大危机时,远在南洋的侦察队,也发回了第一次紧急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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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已入深秋,寒风萧瑟,但朝堂之上的气氛却比天气更加肃杀。九阿哥胤禟在接连受挫后,终于说动了他的八哥胤禩,联合了朝中一批对玉檀“离经叛道”、“以商乱政”行为早已不满的守旧派官员,发动了一场蓄谋已久的猛烈攻势。
这一次,他们不再局限于弹劾“玉华阁”经营不当或玉檀行为不谨。奏折的措辞变得极其严厉,直指核心:
有御史参奏玉檀“借内务府之名,行结交外臣之实”,列举她与南方海商林家“过从甚密”,质疑其背后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更有甚者,直接将“图谋不轨”的帽子扣了下来,隐晦提及她掌握“奇技”,网络人心(指番薯推广中获得的民望),又暗中经营海上力量,其心叵测,恐非人臣之道,请求皇帝彻查其所有关系网络及资金往来,防患于未然。
这些指控远比之前的“盘剥农户”、“行事不谨”要严重得多,已经触碰到了皇权最敏感的神经——结党营私与不臣之心。尽管证据大多模糊,但在“风闻奏事”的制度下,其造成的政治压力是空前的。
连日前来永和宫“走动”、打探消息的宫女太监都明显少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连德妃乌雅氏都难得地派人来问了玉檀一句,言语间带着些许敲打与疏远。
「姐姐,这次……这次他们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青黛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苍白。她虽然对玉檀有信心,但也明白“图谋不轨”这四个字的可怕分量。
玉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被寒风卷落,神色却异常平静。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九爷这是不惜动用核心力量,也要将她彻底按死了。
「慌什么。」玉檀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说明我们打到了他们的痛处。海贸之利,动人心魄;未来之变,让他们恐惧。」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上面铺着的是她刚刚收到的、关于南方番薯粉丝工坊扩建的报表,以及“玉华阁”香露在广东又签下一笔大额订单的喜讯。这些都是她实实在在的功绩和根基。
「他们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打倒我,没那么容易。」玉檀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皇上是明君,他要的是江山稳固,国库充盈。只要我们展现出的价值远大于所谓的‘风险’,他就不会轻易自断臂膀。」
话虽如此,但玉檀也知道,必须尽快破局。被动等待核查或是苍白的辩解,都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就在她苦思破局之策时,小路子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般窜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细小的竹管——这是南方传来最高级别密信的信筒。
「姐姐!南边!南边的急信!」小路子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信的内容极不寻常。
玉檀心头一紧,立刻接过竹管,拧开密封的蜡丸,取出里面卷得极紧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匆忙或紧张的情况下写就:
「已抵目标海湾。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见露天煤苗,水质土质上佳,周边土着部落人数稀少,性情似乎温和,初步接触顺利。然,三日前进山勘测小队五人失踪,搜寻两日,只于密林边缘寻获重伤队员一人,言道遭遇不明身份武装小队袭击,对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土着!队员拼死带回此物——」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写信人遇到了突发情况。而在纸条的末尾,用炭笔简单勾勒出了一个奇特的标记:一个Voc的字母组合图案。(注:Voc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缩写)
玉檀的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