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
她迅速在脑海中调出系统地图,长江入海口海域的情报细节一一浮现。那片水域情况复杂,各方势力盘踞,但有能力一口吃下这么大一批货,还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的……
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小禄子,让我们在江南和沿海的人,全力探查这伙海盗的来历,但切记,只探查,不介入,更不要引起任何一方注意。」
「嗻。」
「云岫,」她又看向云岫,「把我们名下所有与八爷九爷有牵连的生意,再做一次清理,账目务必清晰干净,近期减少往来。另外,通知我们南洋船队的人,提高警惕,若遇不明船只跟踪或试探,可依预案行事,必要时……准许动用‘黑火药’自卫。」
「是!」云岫和小禄子齐声应道,感受到姑娘话语里那份不同寻常的凝重。
两人领命而去,屋内再次恢复寂静。玉檀走回窗前,雪下得更大了些,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将紫禁城的朱墙金瓦渐渐覆盖上一层素白,仿佛要掩盖住所有的肮脏与算计。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夺嫡乱局的迷雾,也让她隐隐感到,一张更大的网,或许正在悄然收紧。她这个立志要做“渔翁”的人,是否也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鹬”或“蚌”?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书房。
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噼啪作响,驱散了冬日的严寒。胤禛穿着一身半旧的藏青色常服,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
谋士邬思道坐在下首的扶手椅上,轻轻捋着胡须,缓声道:「王爷,此事透着蹊跷。九爷的货船戒备森严,寻常海盗绝无可能如此精准地劫掠成功,且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背后,定然有朝廷水师,或者……背景极深的私武装插手。」
胤禛将密报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老八和老九这次是栽了大跟头。国库空虚,皇阿玛正为钱粮发愁,他们倒好,手下的人还能拿出百万两银子去做私人生意。」他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查,给本王狠狠地查!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胃口!」
「王爷,」邬思道眼中精光一闪,「您说……会不会是‘她’?」
胤禛目光一凝,自然知道邬思道指的「她」是谁——那个如今在京城翻云覆雨,连他都感到有些掌控不住的宫女,玉檀。
「她?」胤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有这个动机,老九几次三番找她麻烦,她报复也在情理之中。她也有这个能力,她的商队船队遍布南洋,网罗些亡命之徒并非难事。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此举过于锋芒毕露,等于同时与八爷党和可能插手此事的其他势力开战,不像她一贯谨慎、谋定后动的风格。」
邬思道点了点头:「王爷所言极是。玉檀姑娘行事,看似出人意料,实则每一步都留有后手,深谙‘趋利避害’之精髓。此次劫掠,虽获利巨大,但风险更高,更像是……一种孤注一掷,或者,意在搅浑水的行为。」
「搅浑水……」胤禛喃喃自语,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而她,又想在这浑水中,摸到什么鱼呢?」他心中那份对玉檀「所图甚大」的猜测,再次浮上心头,并且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这个女人,她想要的,恐怕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八贝勒府,则是另一番光景。
胤禩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胤禟在他面前气得来回踱步,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八哥!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百万两的货啊!说没就没了!查!必须一查到底!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胤禩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疲惫:「九弟,稍安勿躁。此事当然要查,但眼下朝局微妙,我们不宜大张旗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