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荷兰人!」带队的船长身上带伤,一脸悲愤,「我们刚到那个岛,还没靠岸,就被两艘荷兰快船堵住了!他们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开炮!说那片海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禁止任何未经许可的贸易!我们拼死才冲出来……」
「荷兰东印度公司……」玉檀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冰冷。这些西方殖民者,果然不会坐视任何新生势力的崛起,尤其是还在他们的传统势力范围内。
北有青衣会虎视眈眈,南有荷兰人划定禁区,望海洲的生存空间正在被不断压缩。
压力之下,内部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这天傍晚,负责后勤的云岫,气鼓鼓地来找玉檀。
「姑娘,您得管管了!有些人开始在背后嚼舌根了!」云岫委屈地说,「他们说……说姑娘您一个女子,带着大家在这海外险地,得罪了那么多强敌,是不是……是不是把大家往死路上带……还说,当初要是投了吴先生那边,说不定……」
玉檀正在油灯下研究着一张改进水车用于工坊动力的草图,闻言,手中的炭笔微微一顿。她抬起头,脸上并无怒色,只是平静地问:「说这些话的,是哪些人?」
「主要是……是后来从广州过来的那批人里的几个,还有几个原本是水手,觉得现在整天种地训练,太苦太累……」云岫低声道。
玉檀放下炭笔,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黑暗中沉默的大海。她知道,这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不是所有人都有坚定的信念,恐惧和疲惫会消磨人的意志。
「云岫,你去把周先生、赵队长、李师傅和王伯请来。」玉檀轻声吩咐。
很快,议事会的核心成员聚集到了玉檀的棚屋。
玉檀没有绕圈子,直接将云岫反映的情况和目前面临的外部压力坦诚地告诉了大家。
众人闻言,脸色都凝重起来。
「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赵虎脾气火爆,一拍桌子,「没有姑娘,他们早就死在海上或者被官府抓去了!现在刚过上两天安生日子,就开始动摇军心!」
周明则比较沉稳:「姑娘,此事需慎重处理。强硬压服恐适得其反,但也不能任由流言蔓延。」
老农王伯叹了口气:「也难怪有人怕,实在是……敌人太多了,咱们的力量还太弱啊。」
李铁匠闷声道:「怕有什么用?怕他们就不来了?只有把家伙什造得更硬,把本事练得更强,才有活路!」
玉檀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心中已有决断。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说的都有道理。恐惧是人之常情,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毫无畏惧。」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但是,动摇军心,涣散斗志,绝不可取!」
她目光扫过众人:「明日清晨,召集所有人,在议事棚前空地集合。有些话,我需要亲自对大家说。」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望海洲几乎所有能行动的人,都聚集在了空地之上。人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坚定,有迷茫,也有不安。
玉檀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一身利落的青布衣衫,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身姿挺拔如松。她没有拿任何文稿,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
「诸位乡亲,诸位兄弟姐妹。」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我知道,最近大家心里都很不安。北边的青衣会,南边的荷兰人,还有之前来过的陈大力,强敌环伺,危机四伏。有人害怕,有人怀疑,甚至有人觉得,跟着我玉檀,是不是选错了路,走上了一条死路?」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我在这里,不想空谈什么大道理。」玉檀语气诚挚,「我只想问大家几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背井离乡,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是因为在故土,我们活得下去吗?是因为在故土,我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