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苦涩，“老东西在第二年的防御战里没回来。他为了掩护平民撤退，引爆了自己的动力甲，跟一队混沌星际战士同归于尽。我们回收他的残骸时，只找到半块肩甲，上面刻着他家乡的名字——跟神圣泰拉有关的一个殖民星。”
他抬手拍了拍胸前的极限战士徽章，蓝色的底色上，白色的鹰徽在灯光下闪着光。“从那以后，我就懂了他说的责任是什么。不是口号，是你看着那些跟你一样的人，他们会哭，会笑，会为了一块麦田吵架，会为了孩子的学费发愁，他们那么普通，却又那么重要。因为他们身上，有我们文明的影子。”
“地球也是这样。”林阳看向舷窗外的蓝星，眼神里多了些柔软，“我第一次从星图上看到它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样的蓝色海洋，一样的黄色陆地，甚至连季风带的走向都跟资料里的神圣泰拉那么像。”
他忽然看向葛小伦：“你们总说地球是家园，可你们知道吗？在我们那边，有无数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一个像‘家园’的地方。他们在废墟里刨食，在辐射区里苟活，就为了能有一天，再看到一片干净的天空，踩踩没被污染的土地。”
葛小伦张了张嘴，想说地球也经历过灾难，想说他们也在拼命守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位星际战士会说出“灭绝令”那样的话——不是冷酷，是怕了。怕再看到一次卡利西斯的广场，怕再闻到一次混着麦秆味的血腥味，怕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换成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孩子。
“所以你们护着地球，就像护着卡利西斯，护着你们教官的家乡？”天使彦问，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警惕。
“不止。”林阳摇头，“地球是人类的发源地，这就够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那边有句老话，叫‘落叶归根’。不管走多远，打多少仗，杀多少敌人，最后总想着能回根儿上看看。哪怕根儿早就不在了，也得留下点什么，证明我们来过，我们护过。”
会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葛小伦看着林阳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身厚重的蓝色动力甲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裹着无数个像老教官、像卡利西斯平民、像那个小女孩一样的故事，沉甸甸的，压在这位政委的肩上。
天使追看了眼彦，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她们见过宇宙的广阔，见过不同文明的兴衰，却很少见到这样的执着——不是为了扩张，不是为了霸权，只是为了守护一个“根”。
“如果……我是说如果。”彦斟酌着开口，“未来有一天，地球面临跟卡利西斯一样的危机，你们真的会……”
“会。”林阳没回头，声音斩钉截铁，“但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所以别逼我们，也别挡着我们。我们不想炸掉任何一颗恒星，只想让这颗叫地球的星球，能一直有麦田，有月亮，有抱着布娃娃的孩子。”
葛小伦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想起了蔷薇，想起了赵信，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原来不管是星际战士，还是地球的士兵，不管是天使，还是凡人，心里都装着同一个东西——一个想拼了命护着的家。
林阳看了眼墙上的计时器，重新戴上头盔，蓝色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表情，只留下经过处理的、平稳的声音：“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是还想聊，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说。但记住，别碰地球，碰了，就是跟我们整个战团为敌。”
说完，他转身走向会客厅的出口，动力甲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回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天使彦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忽然对追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宁愿提灭绝令，也不肯退一步了。”
追点了点头，看向舷窗外的地球。那颗蓝白相间的星球在黑暗里静静旋转，像个被无数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的珍宝。
葛小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觉得手里的步枪没那么沉了。他想，等这次的事结束，得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