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阎那声饱含怨毒与惊惧的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在死寂的矿坑里炸开。
张总管。
这三个字像是有千钧重,压得所有矿奴几乎喘不过气,连那些原本看热闹的监工,脸色也都变了,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与场中的林痛和王阎拉开距离。
林痛心头也是猛地一沉。张狂,黑铁矿场真正的主事人,据说早已踏入后天之境,是真正脱离了凡人范畴的武者。
在王阎这些仅有些许粗浅内力、仗着鞭子和狠劲作威作福的监工面前,他尚能凭借系统积累的内力和功法周旋一二,但在后天境面前……
他体内那“六十天”的内力,此刻仿佛成了笑话。
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不久,一个身着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在一众监工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他目光平淡,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嘴角溢血、脸色苍白的王阎身上,又移向虽然站立却明显气息不稳的林痛。
“怎么回事。”张狂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穿透了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王阎如同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张狂脚边,指着林痛,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尖利变形:“总管,总管您要为我做主啊。这小杂种私藏矿石,被我发现,不但拒不认罪,还敢出手偷袭我。您看我的手,我的胸口……”
他伸出那只微微颤抖、指骨疼痛的右手,又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个淡淡的掌印,声泪俱下地控诉。
张狂的目光再次落到林痛身上,这一次,带上了几分审视。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年体内有一股不算微弱的内力在流转,而且气息凝练,绝非普通矿奴。更重要的是,王阎胸口那一掌,劲力凝而不散,带着一股独特的穿透意蕴,绝非胡乱施展。
“你,有何话说。”张狂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一些。他知道,任何辩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苍白无力。
“回总管,”他声音沙哑,却尽量保持平稳,“王监工欲强行搜身,属下不愿受辱,躲避之下惹恼了他。他出手欲取属下性命,属下被迫自卫,仅此而已。”
“放屁。”王阎跳脚骂道,“分明是你私藏矿石在先。”
张狂摆了摆手,制止了王阎的咆哮。他看着林痛,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有趣的物事。
“不愿受辱?被迫自卫?”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在这矿场,监工便是规矩。反抗,即是罪。”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隔着近三丈的距离,朝着林痛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拂。
没有风声,没有光影。
但林痛浑身的汗毛却在瞬间倒竖!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到令他窒息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浪,凭空生成,排山倒海般向他碾压而来!
他甚至连反应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磐石体》本能地运转到极致,体内所有内力疯狂奔涌,试图构筑防御。
“泥鳅滑行”的身法意念刚刚升起,便被那股无处不在的压力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从他体内响起。
“噗”
林痛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坚硬的矿壁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全身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得移位,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视野迅速变得模糊、黑暗,只有温热的血液不断从口鼻中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