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林痛已然蜕变的感知中漾开清晰的涟漪。
张狂。
他果然没走,还在上面搜寻,甚至不惜派人下到这危险的暗河入口。
林痛缓缓站直身体,周身关节发出细微却充满力量的噼啪声响。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后天内力,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水声轰鸣、雾气弥漫的暗河出口。
是该回去了。
他走到那具莹白骨骸前,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几步助跑,纵身一跃,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精准地扎入了那湍急冰冷的暗河之中。
与之前被冲下来时的无力挣扎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内力运转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刺骨的河水和大部分冲击力隔绝在外。双臂划动,双腿蹬踏,力量磅礴而协调,竟是逆着那汹涌的暗流,如同利箭般向上疾冲!
后天之境,已然初步超脱凡俗,这等逆流,对他而言不再是不可能之事。
速度极快。
不过片刻功夫,前方已然透出微弱的天光,水声也变得更加响亮。他猛地从水面窜出,带起漫天水花,稳稳落在河岸边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
眼前,正是之前他与张狂对掌、为救铁牛而坠河的那处山涧。雾气依旧浓重,但在他此刻的感知中,却不再构成太多阻碍。
河岸边,四名监工正手持刀剑,小心翼翼地探查着水面和河岸,脸上带着紧张和不耐。张狂则负手站在稍远处一块高地上,面色阴沉地扫视着四周。
林痛的出现,毫无征兆,如同鬼魅。
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衣衫依旧破烂,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但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让那四名监工瞬间汗毛倒竖的凛冽气息。
“谁?”一名监工厉声喝道,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当他们看清林痛的面容时,脸上的紧张瞬间化为骇然与难以置信。
“是…是他!那个小杂种!他没死!”
“怎么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进暗河……”
张狂也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射向林痛。当感受到林痛身上那股凝实浑厚、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内力波动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后天境?”他失声低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不可能!你明明……”
林痛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动了。
脚下礁石轰然碎裂,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掠过数丈距离,出现在那四名惊骇欲绝的监工面前。
快!快到极致!
晋升后天,内力质变,连带“泥鳅滑行”的身法也水涨船高,速度与灵活性远超以往。
他甚至没有动用兵刃。
右手并指如剑,后天内力凝聚于指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最先开口那名监工的咽喉。
那监工只来得及将刀抬起一半。
“噗!”
指尖后发先至,轻易洞穿了他的喉骨。监工眼睛瞪得滚圆,嗬嗬两声,仰天倒地。
林痛身形毫不停滞,如同穿花蝴蝶,在那三名监工之间一闪而过。
左手手肘如同重锤,狠狠撞在第二人胸口,胸骨塌陷的声音清晰可闻。
右脚如同钢鞭,扫在第三人膝关节侧面,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最后一人肝胆俱裂,转身欲逃,林痛已然鬼魅般贴到他身后,并掌如刀,轻轻斩在他的后颈。那人哼都没哼一声,软软瘫倒。
电光火石之间,四名身手不弱的监工,尽数毙命。
林痛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望向高地上的张狂。
从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