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山货走两小时山路去镇上卖了。
韩鸿像是听见了这头的动静,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眼角的细纹里盛着狡黠的笑意:“你们别笑,阿妈还跟我炫耀她的智能手机呢,说是支教老师教她用的,能跟在上海读大学的孙子视频。上次视频,孙子说想吃阿妈做的糌粑,没过三天,阿妈就用快递寄了过去——‘火车运到县城,快递小哥送到学校,比马快多啦’,她讲的时候,皱纹里都冒着甜气。”
她突然转身朝远处喊了声什么,藏语的调子像唱歌。很快,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从帐篷里跑出来,扎着高马尾,辫子梢上系着红绸带,跑起来像团跳动的火苗。是卓玛。
“韩鸿阿姨!”卓玛举着本笔记本冲到镜头前,晒得黝黑的脸蛋上泛着兴奋的红,“您看我画的火车!”笔记本翻开,上面用彩铅画着列绿皮火车,正从雪山隧道里钻出来,车厢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藏文,卓玛指着画解释:“这是‘天路号’,我给它起的名字!”
韩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掉她鼻尖上的铅笔灰:“我们卓玛画得真好,以后肯定能当大设计师。”卓玛却突然凑近镜头,认真地说:“许意哥哥,你能为天路写首歌吗?我想在毕业晚会上唱,唱给修铁路的叔叔伯伯听。”
韩鸿也跟着点了点头。
会议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空调的风声都变得轻悄悄的。许意坐在舞台中央的木椅上,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了吉他弦上,琴身上还留着他刚才无意识摩挲的温度。
他望着镜头里卓玛亮晶晶的眼睛,像看到了当年那个蹲在雪地里给志愿者分面包的韩鸿老师,她们眼神里都有着殷切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