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捏着三张登机牌站在机场值机柜台前,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质票面上凹凸的航空公司logo——余光里全是爸妈探头探脑的模样,活像两只刚进大观园的小雀儿,眼睛里满是新鲜。
许爸穿的藏青色冲锋衣是上周许意特意拉着他去商场挑的,当时老爷子还嘴硬“家里有旧衣服不用买”,结果这会儿拉链拉到顶,连下巴都快埋进衣领里,双手插在口袋里攥着登机牌,指节都泛了白,活像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许妈则把那条许意送她的碎花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围巾角还别着个小小的珍珠别针,每隔三十秒就扯扯许意的袖子,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儿子,这行李真不用咱自己扛到飞机上啊?我看那箱子沉得很,别给人家工作人员添麻烦。”
“妈,您放心,”许意把托运的行李箱标签仔仔细细贴在箱把手上,又伸手把父母的随身包拎到手里——
许妈那包里装着保温杯、晕车药,还有给邻座小孩准备的水果糖(许意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知道邻座会有小孩),许爸的包里则塞着老花镜和一本翻得卷边的杂志,听说在飞机上挺没意思的,手机必须要关机,不能玩手机,许爸就准备好了杂志,他可不敢在飞机上睡觉,因为他可是一躺下就开始呼噜震天响,可不能打扰别人。
“咱这箱子超重两斤,可不能随身携带,必须得办托运。等下到了目的地,直接去转盘那取就行,比您去菜市场拎菜还方便——就是去菜市场那买菜,那塑料袋还勒手呢,这转盘直接给您送到跟前儿,根本就不用您费力搬来搬去。”
他一边说一边引着老两口往安检口走,刚拐过一个拐角,就看见许爸的手往安检仪旁的金属栏杆伸——那栏杆擦得锃亮,老爷子大概是觉得新鲜。
许意赶紧伸手拦住,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爸,这不能碰,等下机器该‘嘀嘀’响了,咱按地上的黄线站,跟逛超市过扫码机一个道理,就是检查咱身上没带打火机、水果刀这些危险东西,咱配合着来,快得很。”
过安检时许妈又闹了个小笑话。她掏包里的保温杯时没拿稳,“哗啦”一下,里头的枸杞菊花茶洒了半杯在安检筐里,橘红色的枸杞、淡黄色的菊花漂在透明的水渍里,许妈这会都有点儿慌了,人家不会训自己吧?
许意赶紧从随身包里摸出纸巾,蹲下来一点一点擦安检筐,指尖都沾了水汽。许妈站在旁边手足无措,手里还攥着杯盖,嘴里反复念叨:“早知道听你的,出门前把水倒了,你看这多耽误事,给人家添麻烦了。”
安检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笑着递过来一包新的湿纸巾:“阿姨没事,这筐子天天擦,不碍事的。您这枸杞看着就好,泡水喝养生呢,就是咱们上飞机前过安检的时候可不能带液体,您看您是把这水倒掉,还是把这水喝了?”小姑娘也想到有些老人比较节俭,让他们倒掉,他们可不愿意。
许意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这工作人员脾气也好,等爸妈们都过了安检,又帮他们把外套一件件穿好——许爸的外套扣子总扣错,这次许意特意帮他把第一颗扣子对齐,连老爷子歪了的衣领都给理得服服帖帖,跟打理自己心爱的乐谱似的认真。
“以后你们俩自己出来玩,记着过安检前把身份证、登机牌拿在手里,别揣包里翻半天,后边排队的人可多了。这样容易耽误别人的时间。什么钥匙呀,充电宝呀,这些都得拿出来。”
许意一边走一边给老两口做“旅行培训”,手指着前方悬挂的登机口指示牌——那牌子亮着暖黄色的光,16号口的数字格外醒目,“看着没?上面有数字和登机时间,咱的是16号口,还有二十分钟才登机,咱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去买杯热饮——妈您要红枣桂圆茶,爸要无糖豆浆,对吧?”
许爸许妈跟着他坐在候机椅上,椅子是淡蓝色的,软乎乎的很舒服。
老两口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打量着周围:看见穿制服的空姐推着餐车走过,许妈赶紧拉着许爸坐直身子,偷偷跟对方点头问好;看见远处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