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挽点了点头,指尖的力道松了些,裙摆上的褶皱却没完全散开。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宴会厅的门,门帘是酒红色的天鹅绒,边缘缀着金色流苏,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张等着吞人的嘴。
宴会厅门口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司仪,头发梳得油亮,不知道打了多少摩丝或者发胶,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正低头核对流程,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许意走上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U盘递过去,那U盘是黑色的,上面印着个小小的麦克风图案,许意的伴奏每次都放在这里,他很客气的询问工作人员:“您好,我们是来彩排的,这是新娘请来的歌手的华星挽,伴奏在这里面。”
司仪抬头看了他俩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像是在看两个走错片场的路人——显然没在流程表上见过这两个生面孔。
他接过U盘,指尖在上面捏了捏,像是在掂量分量,然后插在平板电脑上扫了眼文件名,屏幕上显示着“华星挽-婚礼演唱伴奏嘉宾”,又抬头打量了华星挽一番,目光从她的裙子扫到鞋子,最后落在她手里的包上:“唱歌的是吧?这会不用唱,走个过场就行,知道自己是第几个上、在哪儿上就行,别到时候怯场忘词,耽误了新人的吉时。”
说着,他点开流程表,指了指其中一行,屏幕亮度调得很高,许意都能看清上面的字:“你在新人入场、交换戒指之后上,算是暖场,控制在五分钟以内,别唱太长,宾客们还等着吃饭呢。”
华星挽“嗯”了一声,声音有点轻,像蚊子哼哼,许意站在她身边都得仔细听才能听见。许意怕她吃亏,又多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护犊子的劲儿:“那我们坐哪儿?总不能站着看吧,一会儿还得等她上场,站久了腿酸。”
司仪想了想,往宴会厅里指了指,手指随意地挥了挥,像是在打发什么:“里面有空位,你们找个桌坐就行,那边——”他抬手指了指靠近主桌的一个空位,“离主桌近,没人坐,你们去那儿吧,别瞎跑,一会儿叫人找不到。”
他显然没兴趣追问他俩跟新郎新娘的关系,毕竟这种大场面的婚礼,来的“朋友”“亲戚”多了去了,有沾亲带故的,有生意伙伴,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远房亲戚,谁还能一个个查户口,问清楚“你跟新人啥关系”“来这儿干啥”。
许意拉着华星挽找了个靠主桌的位置坐下,椅子是欧式的,椅背上雕着花纹,铺着丝绒坐垫,坐上去软乎乎的,比自己出租屋的椅子舒服多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餐具,骨瓷餐盘白得发亮,边缘描着金边,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红酒,酒液是深宝石红色,在灯光下泛着光,旁边放着一小碟坚果,有巴旦木、核桃,还有几颗开心果,壳剥得干干净净,仁儿饱满得很。
许意拿起一颗巴旦木放嘴里,嚼着问,声音压得有点低,怕被旁边桌的人听见:“紧张不?不行一会儿我陪你上去?我站在舞台边儿上,你要是忘词了,我给你递眼神儿。”
“不用。”华星挽拿起高脚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红酒,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淡淡的痕迹,像少女脸上的红晕,“我又没做错什么,紧张什么。歌词我已经背下来了,没问题。许意老师,你放心啦,没问题的。”话是这么说,可她的指尖还是在杯壁上反复摩挲着,指腹蹭过冰凉的玻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缓解什么。
许意看在眼里,没再劝——这两天他也看出来了华星挽的脾气,看着软乎乎的,骨子里却倔得很,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许意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屏幕亮度调得刚好,不会晃到别人:“一会儿唱完歌,我就给王总监发消息,说这首歌以后让你唱。之前我想让他帮我找歌手唱歌,他之前还跟我念叨,说找了好几个歌手,都没找到有故事感的嗓子,你这嗓子刚好合适。
这首歌本来就是为你写的,很符合你。”许意想着给谁唱不是给,当事人,更能唱出其中的精髓。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