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仲先是低头闷笑,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干脆直起身,指着欧阳墨轩笑得直不起腰:“磕、磕头?欧阳老板,你是不是在洞窟里憋太久,脑子被潮气泡坏了?”
对他而言,像这种发自内心、不加掩饰的笑的机会很少,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倒是挺感谢欧阳墨轩的。
“你敢嘲笑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欧阳墨轩很是恼火,这个王八蛋又不按套路出牌!
“就毁了它是吧?我知道。哎呀,欧阳老板,文某人我资历尚且,见人不多,但是就目前为止见过所有人里,我愿意称你为最蠢,你也别着急红脸,听我给你慢慢分析。”
“第一,你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你什么战力,我什么战力?你哪儿来的自信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快我一步破坏证物呢?”
“第二,东西毁了又怎样呢?上面领导追责我?我只要把你这个当事人给杀了,一口咬定你手里是个残次品无法使用,谁又能问我的责呢?何况万业的人也来了,到时候你们狗咬狗,你死于非命之事,当然是万业的嫌疑更大了。”
“第三,就算上面知道了真相,一边是死人和绝版的法子,一边是武道督署的超级新人王还活得好好的,我最多受点罚,你要是觉得自己赚了,你到时候可以好好和阎王爷掰扯掰扯。”
“第四,你凭什么觉得你手里这玩意对大夏一定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一种可能——这法子是取乱之法,我将你和这法子一同埋葬在此,才是上面的意思。”
“第五,你是没有弱点吗?你是敢鱼死网破的人吗?你能做到不顾一切吗?章灿现在还在城里吧,到时候她被控制了,你能保持现在这张狂样子吗?我觉得很难啊。”
“第六,你凭什么觉得大夏会和你谈,读心、搜魂、记忆捕获的法子多的是,我放到整个大夏眼中都是弱鸡一个,像你这种米虫似的东西也配谈条件?”
“额外再提提醒你第七条,投鼠忌器这种事,器最好能一直保持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一次以后就彻底凉凉了。”
文子仲每说一条,欧阳墨轩的脸色就白一分,攥着天赋结晶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文子仲所说的每一条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
这,这不对吧,这人怎么一点规矩不讲呢,刚刚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你……你在吓唬我!”欧阳墨轩还想硬撑,声音却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音,“章灿她有我的人保护,你们动不了她!还有搜魂,那是违规的……”
“违规?你一个企图威胁国家政体、涉嫌扰乱社会安定、勾结犯罪组织的垃圾,还想要合规?你都违法了,还考虑违规的问题?”文子仲更乐了。
“哦对对,还有你的保镖正在保护章灿,你可以动动脑子想想,你觉得那些什么血刃楼、苍天教、万业这些组织能不能轻易突破你所谓的保护,然后,你再想想看,上面说的这些组织在大夏境内是不是都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出来。咦?那他们为啥不敢在明面上和大夏比一比呢,难道是因为喜欢当老鼠,总不会是因为完全打不过吧?”
欧阳墨轩听闻此言身体僵硬,手中攥着的天赋结晶攥得更紧,似乎是想从这一动作上收获些底气给自己壮胆。
他死死盯着文子仲那模糊的身影,试图从对方的反应读出些什么信息。
但是此刻二人所在的地方是昏暗的地下,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枚“天赋结晶”,发出的光芒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不过莫说看不清了,就是看得清,欧阳墨轩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说,想通过观察文子仲的反应来获取信息,那属实是想多了。
“不……不可能……”欧阳墨轩喃喃自语,之前的嚣张和自信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错把文子仲当成了和自己一个层级的对手,错以为天赋结晶能成为保命的筹码,更错估了自己在绝对力量面前的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