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曦朝女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曹珠,这是你的学生吧?有勇有谋,是个可塑之才,叫什么名字?”
曹珠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微躬身行了个礼,语气恭谨却难掩骄傲:“主子谬赞了!此人叫魏静,原是我准备选拔为女医的候选人。这姑娘医术灵透,上个月还帮着治好了营里的时疫,只是她性子烈,一心想进女卫营闯一闯,我拦不住,便让她来参加新兵”
曹子曦点了点头,目光转而落在高台另一侧的甄肃身上。甄肃正垂着头,衣服上沾着尘土,方才被魏静制住时的窘迫还没褪去,一张脸憋得通红,指尖死死攥着戟杆,指节泛白。曹子曦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风传到场上,带着主将的威严:“魏静,你方才使用的‘武器’,可有些胜之不武啊!”
场中刚站直身子的魏静闻声抬头,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她没有慌乱,反而端正姿态朝高台上行了个军礼,语气不卑不亢:“回主子,臣所用并非武器,是银针”,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场边围观的士兵,声音愈发清晰,“银针本是救人之物,平日里我用它针灸疗伤,唯有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才会拿出来自保。方才甄小将军招招逼进,若不还手,恐怕此刻已躺在演武场上,实属无奈之举”
这番话落地,高台上的甄肃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与羞恼。他终于反应过来——方才魏静看似节节败退,实则是在引诱他使出蛮力,等他力气耗得差不多了,才用银针制住他。自己竟被一个刚成年的姑娘设了套,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甄肃只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曹子曦将甄肃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甄肃毕竟是甄宓的弟弟,不能做得太过。
她走下高台,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格外清晰,停在甄肃面前时,目光沉沉:“甄肃,你知道你今天输在哪里吗?”
甄肃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输在技不如人”
“呵”,曹子曦轻轻笑了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训斥,“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一,你输在轻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女卫,声音陡然提高,“在战场上,轻敌就是把自己的命、把同伴的命往刀尖上送!你当兵五年,连‘戒骄戒躁’这四个字都记不住,还配当主将吗?”
甄肃的肩膀猛地一颤,不敢再说话。曹子曦又道:“其二,便是谋略。你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愿动脑子,你以为当将领就是要能打吗?错了!”
她伸手指了指演武场边缘的沙盘,“作为主将,要懂摆兵布阵,要知进退取舍,要能护住手下的兵。像你今天这样好勇斗狠,只会让你的兵为你的愚蠢买单,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番话像重锤一样砸在甄肃心上,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冷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曹子曦看着他的模样,语气稍缓:“本来我打算让你负责训练这批新兵,看重的是你的骑术,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甄肃一听,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急切,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恳求:“曹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一定好好练兵,绝不再犯轻敌的错!”
曹子曦却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练兵是不可能了,你性子太急,眼下还担不起这个担子”
她顿了顿,看着甄肃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又道,“不过,你若愿意,倒可以给新兵当陪练——让她们练练怎么对付你这种只靠蛮力的对手,也算物尽其用。愿意留,就留下;不愿意,我这里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这话刚落,站在高台边的甄宓立刻走了过来。她自然明白,这是曦儿给自己弟弟留的台阶——若是真把甄肃赶出军营,他日后怕是再无立足之地。看着甄肃还在发愣,甄宓生怕这傻弟弟听不懂,忙上前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有得选吗?”
甄肃这才反应过来,曹将军不是要赶他走,是给了他一个补救的机会!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