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哭嚎还在烟尘里打转,李三笑攥着冰冷的蝶梦簪,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堵着滚烫的沙石,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哥!烟里…有光!”柱子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惊叫卡在喉咙里,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指向那片还在簌簌落石的废墟中心。
嗡! 李三笑怀里那半截死寂的蝶梦簪猛地一跳!像颗被丢进滚油里的豆子,烫得他心口一抽!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钉过去—— 烟尘弥漫的瓦砾缝隙间,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银芒,如同濒死的萤火虫,艰难地闪烁着!光芒虽然黯淡,却固执地穿透了灰蒙蒙的死寂!
“小蛮…?”李三笑喉咙里滚出破碎的气音,身体先于脑子,像头被抽了一鞭子的瘸腿老马,拖着几乎麻木的伤腿,踉跄着扑向那片废墟!“柱子!扒!给老子扒开!”
“啊?哦!来了!”柱子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冲过去,双手像铁耙一样疯狂刨挖着碎石烂木!指甲瞬间劈裂翻卷,鲜血混着泥灰也顾不上!“小蛮姐!应一声!应啊!”
李三笑更疯,那只被腐蚀得皮开肉绽的右手完全不顾疼痛,抓住一块边缘锋利的石板就往外掀!后背崩裂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鲜血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温热粘腻的感觉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给老子…开!”他喉咙里爆出野兽般的嘶吼,纯粹是压榨骨子里最后一点力气的蛮劲!
哗啦! 一块半人高的焦黑横梁被他和柱子合力掀开!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
烟尘稍散。 废墟底部,苏小蛮静静地蜷缩着。她身上那件洗得发旧的素白布裙,此刻几乎被尘土和暗色的污迹覆盖,左肩位置一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边缘的布料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却没有半点鲜血渗出。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感,仿佛由无数细碎的、即将消散的银色光尘勉强聚合而成,脆弱得如同冬日清晨呵出的白气,随时会融化在空气里。
但她的左手,却死死地、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般,攥着那杆已经断成两截的银色枪杆。枪尖部分不知去向。
“小蛮!”李三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想伸手去碰,又怕自己手上的血污和这废墟的肮脏玷污了她此刻虚幻的洁净。
苏小蛮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掀开一条缝隙。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涣散而疲惫,却依旧努力地聚焦,看向扑在废墟边缘、狼狈不堪的李三笑。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但李三笑看懂了那个口型:
‘笑笑…’
下一秒,她攥着断枪的手,极其轻微地抬了抬,指尖指向他们来时那个被碎石堵死的地窖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蚀苔蜥粘液腐蚀石壁的“滋滋”声和令人牙酸的骨笛呜咽!
追兵!那帮骨头架子没死绝!
“柱子!背上她!”李三笑嘶声命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飞快地脱下自己那件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泥垢的外衣,用还算干净的里衬一面,小心翼翼地裹在苏小蛮身上,尽量减少她身体与这污浊世界的接触。“轻点!她现在是…琉璃盏!摔碎了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柱子吓得一哆嗦,连忙蹲下身,学着之前李三笑背丫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轻飘飘的苏小蛮背起来。入手的感觉冰凉而虚幻,几乎没有多少重量,像背着一片随时会飘走的月光。“哥…小蛮姐她…好凉…”
“废话!冰美人不懂吗!”李三笑粗暴地打断,眼神却死死盯着苏小蛮肩头那个恐怖的贯穿伤,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他反手抽出后腰那把卷刃的断刀,踉跄着挡在柱子身前,“跟紧!掉队了…本大侠可没空回头捡你!”
轰隆! 身后堵住地窖入口的碎石堆猛地炸开!腥臭的粘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几只惨白的蚀苔蜥率先钻了出来,幽绿的磷火眼瞳瞬间锁定了背着苏小蛮的柱子!
“嘶昂——!”尖锐的嘶鸣带着嗜血的兴奋!
“柱子!跑!往石阵外跑!”李三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