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没回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从孩子冻僵的小脸,移到他身上那件薄得像纸、根本挡不住寒风的破烂夹袄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同样单薄、沾满血污泥污的破烂衣裳。最后,他的目光落回破庙的方向——那里,躺着一具刚刚被剥了皮的、硕大的独眼饿犬尸体,皮毛虽然粗糙,但厚实。
一个极其冷酷又无比现实的念头,在他被风雪吹得麻木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沾满污垢的手猛地探出,不是去触碰那孩子,而是狠狠抓住了孩子身上那件破烂夹袄的领口!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风声中格外刺耳!
“哥?!”柱子惊叫,差点把怀里的丫丫扔出去,“你干啥?!”
石磊也猛地踏前一步,塌陷的左肩绷紧,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哥!使不得!” 他以为李三笑疯了,要去扒死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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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加粗暴。他布满冻疮的手指异常灵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精准,几下就将那件薄薄的、根本无用的夹袄从孩子僵硬的尸体上彻底撕扯下来,随手丢在旁边的雪地里。
“蠢货!”李三笑的声音像冰渣子摩擦,头也没抬,“这破布片,埋土里都嫌占地方!”
他站起身,不再看那具小小的、暴露在寒风中的冰冷躯体,大步流星地折返回破庙。
柱子看着雪地里那具小小的、只穿着单薄里衣的僵硬身体,再看看被丢弃在一旁的破夹袄,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来,比这风雪更冷。石磊的拳头攥得死紧,看着李三笑决绝的背影,又看看雪地里无助的孩童尸体,塌陷的左肩微微发抖,最终,他还是沉默地跟了上去,只是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李三笑回到破庙,径直走向那具还散发着余温和腥臊味的狗尸。他沾满污泥血污的脚踩住狗尸的脖子固定,布满冻疮裂口的手握住断刀“断红尘”的刀柄,不是劈砍,而是将刀尖抵在狗尸颈部的皮毛连接处。
“柱子!”他头也不回地低吼,“把火堆扒拉旺点!石磊,按住狗腿!”
柱子一个激灵,赶紧把丫丫放到角落,手忙脚乱地往火堆里添柴。石磊沉默地走过来,塌陷的左肩发力,用身体压住狗尸的一条后腿,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另一条。
李三笑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专注。他手腕猛地发力!
嗤——!
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沉闷而滞涩。不是锋利的切割,更像是钝器在坚韧的皮革上艰难地犁开一道口子。粘稠的暗红色血液缓缓渗出,顺着刀锋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冻结成一小片暗红的冰晶。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和内脏气息的味道在破庙里弥漫开来,盖过了之前的烤肉香。
柱子别过脸去,胃里翻江倒海。石磊死死压着狗腿,塌陷的左肩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李三笑的动作,牙关紧咬。
李三笑恍若未觉。他布满冻疮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刀尖小心翼翼地沿着他划开的缝隙向下、向两侧延伸、剥离。动作极其缓慢、艰难。冻僵的手指并不灵活,厚实的狗皮与皮下脂肪、肌肉紧密相连,每一次下刀都需要极大的力量和对角度的精确控制。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嶙峋的鬓角滑落,滴进他敞开的、同样污秽的领口里。
“嘶…”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刀锋不小心割深了一点,带起一小片血肉模糊的组织。但他没有丝毫停顿,沾满污血的手调整了一下刀锋的角度,继续向下、向内剥离。这不像剥皮,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沉默而残酷的解剖。
时间一点点过去。破庙里只剩下刀锋切割皮肉的嗤嗤声、粗重的喘息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庙外呼啸的风声。
终于,一大张带着头部的、还粘连着些许暗红色碎肉和脂肪的粗糙狗皮,被李三笑用尽力气,从温热的狗尸上硬生生地剥了下来。他拎着这张沉重、温热、散发着浓烈腥气的皮子,走到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