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怀里那卷冰冷的《引火诀》紧贴着皮肤,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和希望。
柱子一边翻烤着肉块,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荒漠的夜晚降临得极快,白日的酷热迅速被刺骨的寒意取代。惨白的月光洒在焦黑的战场和起伏的沙丘上,投下扭曲拉长的阴影。风呜咽着卷过沙砾,如同无数冤魂在低泣。
肉块终于烤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柱子小心地撕下最嫩的部分,先喂给气息微弱的婴儿几口肉糜,又撕下小块喂给依旧昏迷、但体温似乎降下去一些的丫丫。接着,他捧着最大的一块肉,来到李三笑面前。
“哥,吃点吧。”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恳求。
李三笑勉强睁开眼,看着柱子递过来的烤肉,又看看柱子红肿的眼睛和脸上被沙砾划出的血痕。他费力地抬起完好的右手,接过肉块,撕下一小条塞进嘴里。滚烫的肉块带着粗糙的纤维感和浓重的腥膻味,几乎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咀嚼、吞咽。食物进入空荡荡的胃袋,带来一丝微弱的热量。
“给…石娃…留点…”他艰难地吩咐。
柱子连忙点头,将剩下的肉小心地放在干净的石头上,又撕下一些喂给石磊。石磊在昏睡中下意识地吞咽着。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成为这死寂荒漠中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柱子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警惕地守夜。李三笑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意识在剧痛和疲惫中沉浮。他怀揣着《引火诀》,如同抱着一块寒冰,但那上面记载的文字,却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以情为芯,不焚自心…”
不知过了多久,柱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猛地抬起头。
呜…呜呜呜… 一种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不知从哪个方向飘了过来。那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仿佛一个母亲在寻找她丢失的孩子,在夜风中时远时近,钻进人的耳朵,直透心底,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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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柱子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你…你听见没?”
李三笑早已睁开了眼睛,完好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断刀“不染尘”的刀柄上。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惨白月光下的荒漠。腹部的剧痛和左手的灼伤依旧在折磨着他,但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强行压下了所有的痛苦。
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不是风声,绝对不是!那是一种带着实质怨念的悲泣,如同冰冷的丝线,缠绕上人的心魂。
“是…是怨灵!”柱子牙齿都在打颤,他想起老辈人讲过的荒漠传说,那些死于非命、执念不散的魂魄,会在夜晚出来游荡,寻找它们生前最牵挂的东西。
呜…我的儿…你在哪…回来啊… 哭声变得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哭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篝火的火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猛地缩小了一圈,光线变得黯淡昏黄。地面上的沙砾开始无风自动,围绕着他们所在的小小避风处,缓缓旋转起来。
“守好丫丫和娃!”李三笑低喝一声,猛地站起!动作牵扯着腹部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强行站稳,完好的右手紧握刀柄,将柱子挡在身后,冰冷的视线死死锁定前方!
惨白的月光下,离他们篝火不到十丈远的一座风化严重的黑色巨岩阴影里,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轮廓。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破烂的衣衫在无风的空气中微微飘荡。她没有脚,下半身如同烟雾般扭曲着。一股冰冷、阴郁、带着浓烈悲伤和饥饿感的怨气,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弥漫开来。
呜…还我儿来…饿…好饿… 怨灵的声音直接在李三笑和柱子的脑海中响起,尖锐而痛苦,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柱子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前发花,差点晕倒。
李三笑闷哼一声,紧守心神。他能感觉到这怨灵的怨念极其深重,绝非善类!他右手拇指一顶刀镡,“不染尘”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