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洒在光滑如镜的切面上,映出他苍白狰狞的脸,和他身后那座小小的新坟。
噗通! 李三笑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泞中,那柄火焰长刀的虚影瞬间溃散,化作点点流萤般的火星,消散在夜风里。他左手撑地,大口大口的黑血混着灼热的气息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融化的雪水和泥浆。
柱子抱着婴儿和丫丫扑了过来:“哥!” 石磊也冲了过来,一脸惊骇。
李三笑剧烈地咳嗽着,抬起沾满血泥的右手,颤抖地指向那块被劈开的顽石,又缓缓指向那座小小的坟冢。他的声音破碎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进每个人的耳中:
“看…看到了吗?” “这…就是畜牲的下场!” “这招…叫‘哭坟’!”他用尽力气,一字一顿,如同泣血的诅咒,“专斩…他妈的畜牲!”
夜风呜咽,卷起坡顶未化的积雪,如同飘散的纸钱。那块被劈开的青石,光滑的切面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微光,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刀的决绝与悲怆。李三笑跪在坟前,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咳出的黑血在泥泞中洇开刺目的暗红。
“哥!你别说话了!”柱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想把婴儿塞给丫丫,又怕她抱不稳。
石磊已经蹲下身,试图搀扶李三笑:“哥,快起来!地上太凉!”
李三笑却猛地抬手,阻止了他们。他虽然虚弱得要命,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剧痛冰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石磊:“石头…看清了吗?”
石磊一愣:“哥?”
“刚才那一刀…”李三笑喘息着,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的,“‘劈山式’的狠劲,‘卸’字诀的凝聚…还有…给小崽子们报仇的那股火!”他指着那块被劈开的石头,“不用蛮力…用魂!用恨!用他娘的这股憋不住的气!把它们…拧成一股绳…然后…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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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看着他哥苍白脸上那双燃烧着火焰余烬的眼睛,又看看那块光滑如镜、仿佛被神兵切割过的顽石,心头巨震。他懵懵懂懂,只觉得刚才那一刀劈出去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好像被那燃烧的刀光劈开了,心中憋闷的悲愤似乎也随着那一刀宣泄出去一丝。他用力点头:“哥!我…我好像有点懂了!”
“不懂…就练!”李三笑咬着牙,试图自己站起来,身体却晃了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溢出嘴角,“把‘劈山式’…练到骨子里!练到…闭着眼都知道怎么砍!然后…去找那些害人的王八蛋…一个个…砍过去!”
“嗯!”石磊重重点头,眼神里第一次燃起了和李三笑相似的、带着愤怒的火焰。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已经握紧了无形的刀柄。
柱子小心地将婴儿递给丫丫抱着,丫丫吃力地接过,小脸憋得通红,却紧紧搂住。柱子腾出手,和石磊一左一右,用力将李三笑架了起来。李三笑几乎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们身上,双腿都在打颤。
“回去吧…”柱子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后怕。
两个学徒也赶紧过来帮忙,众人沉默地搀扶着李三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雪坡。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惨白的雪地上,显得有些凄凉。
回程的路上,一片死寂。只有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吱呀声,和李三笑压抑的粗重喘息。丫丫抱着婴儿,跟在柱子旁边,走得很慢。她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柱子的衣角,仰起小脸,大眼睛里是纯粹的困惑:
“柱子哥…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吃小弟弟?”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柱子身体一僵,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戳在他心口。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为了练那种天杀的邪功?为了变得更强?这些理由在一个纯净的孩子面前,肮脏得连提都是一种亵渎。
李三笑也听到了。他原本低垂的头微微抬起,侧过脸,月光照亮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