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间那个硕大的、油光发亮的朱红色酒葫芦。
李三笑挣扎着扶着岩壁站起,刚想开口说什么:“前辈……”
“谁是你前辈!”老酒鬼不耐烦地打断他,浑浊的眼珠扫过李三笑霜白的鬓角和他强撑的姿态,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半死不活,拖家带口,还想钻粪坑?省省吧小子!别把我老人家的酒兴都败光了!”
他看也不看下方那通往“人屎井”的石阶,手腕猛地一甩! 呼! 那个沉甸甸的朱红大酒葫芦,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如同一颗赤色的流星,狠狠砸向平台侧上方、岩壁上一片生长着稀疏暗红色苔藓的东侧石林!
咔嚓!噗! 酒葫芦精准地砸断了两根突出的尖锐石笋,深深嵌入了第三根粗壮石柱的根部,碎石灰尘簌簌落下!葫芦口朝下,最后一滴残酒顺着葫芦嘴滴落在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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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老酒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滚回流云集去!找个郎中瞧瞧你们身上的窟窿!洗洗这一身腌臜气!别在这儿碍眼,脏了老子挣酒钱的地儿!”
他重重哼了一声,浑浊的目光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嵌在石柱根部的空酒壶,又像嫌弃垃圾般扫过狼狈的李三笑三人。
“下次见面,要是还这副熊样,趁早找根绳儿吊死,省得丢人!”话音未落,他那佝偻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毫无征兆地在原地变得模糊、黯淡,随即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和硫磺味混杂的空气。
“他…他就这么走了?”石磊抱着哭闹的婴儿,看着老酒鬼消失的地方,又惊又懵,“那…那我们…”
李三笑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东侧石林那根嵌着酒葫芦的石柱!老酒鬼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强忍着眩晕和体内火烧火燎的痛楚,踉跄着朝那片石林走去。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哥!小心!”石磊担忧地喊了一声,柱子也抱着婴儿,警惕地跟了上来,巨大的身躯挡在李三笑侧后方,防备着水洼方向可能的异动。
李三笑走近那根石柱。老酒鬼的力量控制得妙到毫巅,酒葫芦深深嵌入岩石,却丝毫没有破裂。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握住葫芦冰冷的腰部,用力往外一拔!
噗嗤! 酒葫芦应手而出,带出些许碎石粉末。
李三笑翻转葫芦,借着洞顶幽绿苔藓磷光,看向沾满灰尘的葫芦底部。
只见那油腻光滑的葫芦底上,清晰地刻着三个歪歪扭扭、如同孩童涂鸦一般的字迹: 井在西
“井在西?”石磊凑过来,看清字迹,茫然地重复,“‘人屎井’在西?可刚才那个老神仙明明指着下面说是‘人屎井’…”
柱子也皱紧了眉头,瓮声瓮气:“他在骗我们?”
李三笑的目光在“井在西”三个字和下方那弥漫着浓烈硫磺恶臭、深不见底的石阶之间来回扫视。蝶梦簪传来的温热感,微弱却坚定,指向正是下方!但老酒鬼的话和这酒壶底的刻字……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不,他没骗人,也没指错路。”李三笑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了然和苦涩,“下面的确是通往‘人屎井’排污口和九幽入口的路。但他最后那句‘挣酒钱的地儿’…”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他不想我们脏了他的‘财路’!这老家伙,分明是怕我们死在下头,坏了他在流云集黑市‘卖消息’或者‘卖酒’的生意名声!或者单纯嫌我们晦气,挡了他喝酒的兴致!”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空酒壶,葫芦底部“井在西”的刻痕在幽光下清晰无比。
“他指了两次路。”李三笑目光锐利起来,“第一次指路,是给我们指了一条死路!以我们现在的状态,下去就是给那潭里的东西和九幽入口的守卫送菜!第二次指路,是让我们滚回流云集,先活下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石阶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