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破衣服坐下,眼睛好奇地看着蒸腾的热气。
石磊也赶紧帮着柱子脱掉那件被血和脓浸透的沉重外袄,露出背后狰狞的骨刺和周围已经有些发灰肿胀的皮肉。老太婆则解开婴儿的襁褓,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沾湿了温热的泉水,仔细地擦拭婴儿娇嫩的小脸和手脚。婴儿似乎很舒服,发出咿咿呀呀的轻哼,小手小脚扑腾着水花。
李三笑率先踏入右边潭水中。温热的泉水包裹住伤痕累累的身体,带来一阵舒爽的刺痛感。他捧起水,狠狠搓洗着脸上和身上的血污泥垢。当热水碰到左脸那些被薪火灼烧、又被菌丝撕裂的伤口时,疼得他龇牙咧嘴,但那股奇异的暖流也随之渗入,火辣辣的灼痛感确实在缓缓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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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半边脸红肿焦黑,伤口狰狞,另一半虽狼狈却轮廓分明,没了疤面的遮掩,眼神反而透出一种历经磨难的锐利。“啧,是有点磕碜…”他自嘲地嘀咕一句。
“柱子哥,忍着点!”石磊的声音传来。他正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泉水淋在柱子背后的伤口上,冲洗掉凝固的黑血和脓痂。柱子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却一声不吭。温热的泉水流过伤口,带来一阵阵麻痒和刺痛,但灰败的死气似乎被这蕴灵泉水微微压制,不再那么活跃地蔓延。
就在这时,隔着一人高的黑色巨岩,左侧传来清晰的水声波动,接着是墨离那独有的、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飘了过来: “人族浊气污秽,连这蕴灵清泉的下游之水,怕也被沾染得不堪用了。” 这话语轻飘飘的,却像根刺,精准地扎在李三笑刚刚被热水舒缓了些的神经上。
李三笑动作一顿,猛地抬头,隔着黑岩望向对面翻涌的雾气,嘴角扯出一个痞气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二分的不爽:“我说公主殿下,你这泡个澡还泡出优越感了?嫌水脏是吧?巧了!我刚还觉得这水一股子狐狸口水味儿呢!”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掬起一大捧温热的泉水,使足了劲儿,哗啦一声隔着黑色巨岩狠狠泼了过去!
“放肆!”岩石对面立刻传来墨离冰冷羞怒的厉喝!夹杂着急促的水花溅落声,显然那捧水虽被巨岩阻挡了大半,还是有不少越过岩顶边缘洒了过去。“李三笑!你找死!”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穿透岩石弥漫过来!
“死?小爷我命硬得很!”李三笑毫不示弱,一边继续搓着身上的污垢,一边扯着嗓子回击,“嫌水脏?有本事你别洗啊!躲那源头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妖族老祖宗的地盘上蹭水?哦,忘了,你们先祖还是叛族者呢!这水说不定就是给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洗罪的!”他的话如同连珠炮,又毒又狠,专往墨离的痛处戳。
“卑劣之徒!若非你盗取圣物…我等岂会沦落至此!”墨离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若非…方才…哼!我必剜你心肝喂妖鱼!” “剜我心肝?来啊!光说不练假把式!嫌我脏是吧?我还怕你洗完澡水里全是狐狸毛呢!石磊,小心点,别喝到狐狸毛拉肚子!”李三笑转头对着石磊故意大声叮嘱。
石磊正全神贯注帮柱子清洗伤口,被这隔空对骂吓得手一抖,差点碰到柱子背后的骨刺。他一脸茫然加惊恐地看着左边巨岩,又看看右边一脸挑衅痞笑的李三笑,瓮声瓮气地脱口而出:“哥…墨离姐…你们俩…怎么吵起来跟村头老王叔和他婆姨似的?为口水井都能骂三天…”他后半句越说越小声,但在空旷安静的溶洞里,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两边。
瞬间! 溶洞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哗啦!岩石左侧的水声骤然激烈了一下,似乎有人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一股冰冷的、带着羞愤的妖力波动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扩散开来,溶洞顶的磷光都仿佛黯淡了几分。右边,李三笑正准备泼水的动作彻底僵住,脸上的痞笑凝固,嘴角抽搐了两下:“…石头,你个憨货!胡说八道什么!”他罕见地有些气急败坏。
柱子趴在水里,
